江尧忍不住将手指放在鼻尖,顿时一股腥臊味传来,让他恶心得狠狠皱了下眉,继而走进屋珍惜地抽了张湿巾擦手,擦完后,一把揪住猞猁的大耳朵,问道
“你在里面撒尿了?”
后者十分不服气,呜嗷一声张开嘴把牙嗑在他的棉衣袖上来回碾,眼睛瞪得圆圆的。
因为不想把家里弄得又脏又臭,他都尽量训练家里的动物在远点的山壁旁上厕所,估计是这几天自己没带它放风,这坏猫生气了所以故意偷偷在他的红薯盆里撒尿。
这会江老太也到了起床的时候,她坐在床边穿着衣服透过门口就看见孙子又在教训猫儿,并且自己养的鸡还被拴在桌边,惊得步子都利索不少,边走边急道:
"孙啊,猫儿是又捣什么乱了?莫不是偷鸡蛋吃了?那可太坏..."
下一秒,她的话被主屋那红薯藤疯长的场面直接堵在嗓子眼里。
“这、这、”苍老的指头颤颤地指着那边,江老太活这么久都没见过这样的怪事,这下震惊到话都不知道咋说了:
“孙啊,这是什么怪事嘛......”
江尧一遍被猞猁追杀着脚后跟往屋内走,一边麻利把全身的棉服套好,深吸一口气,道:“外婆,我大概能猜到缘由,等会咱们吃饭的时候一起说。”
托江珏的福,他们能在这种绝境还吃上了米粉,江尧切了细细的肥瘦交杂的猪肉末做哨子,撒了点珍贵的葱花。
因为散柴不太多了,他们要自己砍柴,体力消耗更大,所以今天的早饭一人多了一个抹牛肉酱的白馒头。
“这酱过期了没?”
这酱自然是在镇子里搜刮的,江珏转着瓶身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里艰难地找着生产日期。
“管他过期没,能吃就行,”江尧咬一口,半个馒头就没了,边嚼边喝了口肉末汤,嘴里塞得满满的,无所谓道:“而且这种天气,什么吃的只要放房屋外面,那就是永生,很难坏的。”
这话不知道戳中肖屏哪个笑点,被他逗得粉条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连忙憋住,继续埋头努力地狂吃这些新鲜滚烫的热食。
外面的严寒已然开始入侵厚实的房体,原本在灶房里都要穿短袖,现在连热饭热菜都比之前冷得更快。
四个人习惯飞快地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江尧就把剪下来的一截红薯藤给他们看,除江老太外的二人起床的时候已经见识过堂屋那“盛景”,见这古怪颜色的藤条都有些发怵。
江珏用指头捏了捏那过分肥厚的红薯叶片,道
“这就是你说的,六宝撒过尿的那盆红薯?”
“嗯,”江尧将那红薯藤卷了一卷,让他们看底部。
众人一看,便见那藤野上还有几滴颜色发黄的水珠,透着一股怪味,他们都忍不住捏紧了鼻子,没想到离谱的现象出现了。
只见一瞬间,那水珠忽然像是被吸走了似的,一下渗入进了叶片,接着那片叶子肉眼可见的长宽了几分、变厚了几分。
“这也太夸张了吧,怎么比我玩的种菜游戏还猛啊?!”
江珏同样瞠目结舌。
“还有,我发现了这个。”
江尧把之前装青灰土的袋子拎过来,打开袋口,半袋灰土上略微有些冰渣。
肖屏顿时指着惊讶道:
“不对,咱们昨天收拾起来的时候比这还多的,怎么少了一些?”
江尧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从那青土上捻起了几根毛:
“看。”
这是一小错黑灰棕的短毛,长短不一,作为证据明晃晃直指向屋里某头生物。
“六宝它竟然会偷偷吃这个!它一直在饿肚子吗?”
江珏惊呼。
江尧反而摇了摇头,认真道:
“我倒是不觉得它是因为饿才去舔这些青灰土的。”
肖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只听他接着说:
“这青灰土可能是某种对它有利的物质,所以它才老是会去偷舔,而这种物质恰好对红薯也同样适用。”
只是为什么后院的苗不会像这样疯长呢?
正当他们思索着,眼皮子底下的红薯藤突然开始萎缩,叶片好像被人揉过般蜷曲,因失水而内皱弯折,粗壮的藤条肉眼可见地失水、枯败,由柔软变得僵硬,原本暗青的表皮渐渐发黑,硬结,最后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变成了一节枯枝躺在江尧手上。
四人对这状况都毫无准备,好半天,才听见江玦颤抖的声音:
“你、你的手……”
只见江尧白净的手掌里那些红薯藤洇出来的汁液并没有落在地面上蒸发,反而在他指缝已以一种反物理的诡异轨迹滑动,片刻间,被滑过的手背皮肤就多了一块淡淡的青色痕迹。
“快洗手!”
肖屏顾不得那么多,立马舀起一旁塑料桶的水往他手上浇。
“那是冰水!”
江玦尖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