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看了全程的寻孜阳:“……”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寻月梅抬起头,寻孜阳带笑的眉眼看过来,划开屏幕。
【大老爷:我说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你在这里演苦肉计。】
【yue:跟你学的。 】
【都是老大教得好:JPG】
寻孜阳:老子从不干这事。
【大老爷:别跟着步褚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yue:有用就行。】
确实如此,苦肉计十分好用。
仗着右手上包扎的纱布,寻月梅顶着一副我可以的坚强模样,惹得江寒频频注目。
连着三天,不同老师下发给寻月梅的任务,都被江寒找不同的理由拉到自己身上。
物理课,坐在前排的田瑾亩翻书的间隙中,都能听到后头传来江寒小声地询问。
“纱布怎么湿了?”
“刚刚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打湿的。”
后面的动静停了片刻,随着一声叹息,再次传来江寒的声音。
“这样会造成伤口感染。”
“没事。”
寻月梅说:“等会我去医务室重新包扎。”
“我跟你一块去。”
“好。”
课间和寻月梅一起去了洗手间,看见寻月梅故意把手伸到水龙头下,此刻听完全程的田瑾亩:“……”
既然是装的,总会有破绽。
寻月梅的破绽发生在周五下午的体育课,被体育老师追着鼓励的三班学生轮跑了五圈后,聚堆的男生在走廊拐角的洗手池那洗脸。
寻月梅占着最靠边的位置,连着往脸上泼了三次冷水,滴水的刘海被撩起,他扶着洗手池对镜子喘气。
手上纱布早就湿透,他侧身让位,在门口拆开绷带丢进垃圾桶,转身正好碰到从洗手间出来的江寒。
江寒从口袋拿出半卷纱布,蝉鸣声盖住脚步,他一步一步靠近寻月梅。
“是不是又碰水了?重新包扎一下。”
垂在身侧的手被江寒捏着抬起,少年站在树荫下,手腕皮肤有些通红,除此之外翻来覆去找不到半点伤痕。
江寒抬眼,两人眼神对视,寻月梅莫名的有些心虚,微风扬起碎发,他飞快地从江寒手里抽回手。
“昨晚换药的时候发现伤口已经好了。”
半卷纱布重新掉进裤兜口袋。
-
盛夏季节的晚夜总是带着滚烫热浪,靠海的别墅度假区灯火通明,海风吹散热浪。
时间刚过八点,别墅后院人满为患,侍者端着托盘行走在人群,高脚杯在暖黄的灯光下闪着光。
作为组局者,江以桉西装革履站在人群中心,谈话声中夹杂着酒杯碰撞的清脆,喇叭声打断谈话,有人姗姗来迟。
“寻总。”
江以桉率先上前和刚下车的寻孜阳打招呼,后边跟着一群凑上前露面的。
寻孜阳穿着浅蓝衬衫,开两颗扣,垂下的碎发微卷,眼神懒洋洋地看过来:“路上堵车,来晚了。”
“没事没事,寻总里面请。”
江以桉领着一群人杂七杂八的开口,无非都是一样的意思,聚会早早开始,晚了快一个钟的寻孜阳礼貌性地给出句解释,却不敢真的有人当真。
寻月梅等寻孜阳被众星捧月地迎进院,才推开车门下车。
长辈们在后院借着聚会谈生意,小辈们在别墅里聚堆打游戏,寻月梅推门而进,成为视线的中心。
聚堆的小团体很排外,寻月梅踏上二楼,在电竞区和手游区中间的小阳台上找到了江寒。
今夜无云,却也看不见繁星。
小阳台正对着后院,三两棵拔高的椰子树遮挡月色,顺带盖住阳台上观望的身影。
角落的花架上摆着两盆芦荟,客厅投射过来的光打在玻璃上,芦荟影子印在阳台地砖,江寒双手搭在栏杆上,脚踩着影子。
“在看什么?”
江寒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皱着眉头回头,在看见寻月梅的一瞬间,眉头松开,眼神转变为惊讶。
“你怎么来了?”
“陪我舅舅一块来的。”
江寒应了一声,侧头盯着人瞧:“剪头发了? ”
“只是剪短了点,这都看得出来……”
寻月梅闷笑了两声:“难不成是平时很注重观察我?”
江寒没搭话,转过头继续盯着后院来往的人群瞧。
寻月梅也不在意,椰子树的枝丫有些遮挡视线,要趴上栏杆,稍微弯下腰,才能看清后院的场景。
寻孜阳站在甜品桌边上,背对着别墅。
丝绸衬衫半扎进裤腰,从后边望过去,腰比边上穿西装的那位年轻人窄上三分。
甜品桌的小蛋糕琳琅满目,寻孜阳手捏着玻璃旋转的展示台,来回旋转两圈,视线无数次从最顶上的提拉米苏上掠过。
转到第三圈,突然冒出的年轻人伸出手,拿走了最顶上的那块提拉米苏,寻孜阳嘴角笑容有片刻僵硬,最后还是自然回头跟年轻人打招呼。
楼上。
江寒听见寻月梅发出笑声,久久未息。
疑惑的眼神递过来,寻月梅带笑的眉眼在夜色下瞧不分明,他敲了两下栏杆,伸手:“那位是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