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嘟呜嘟呜嘟——
救护车在公路上一路疾驰,红蓝交替闪烁的车灯在傍晚将黑的天色下,染出紧张急迫的氛围。
周围车主在让出一条道的同时,心也被救护车这声音提了一下。
救护车一路到达市人民医院。
忙碌,好像是这里的代名词。
大厅里、走廊里无数家属或站着或坐着焦急等待,来回踱步。
消毒水味淡淡弥漫。
手术室外,红灯在手术门上方不停闪烁,代表正在手术中。
手术室内,来来往往,有条不紊,只能听到机器的滴滴声和主刀医生的下令声。
走廊上,一清瘦中年妇女坐立不安。她一会儿坐不住,又站起来。
等到站起来,她的眼睛里已经控制不住地蓄满泪水。
夏昭慧,也就是夏雨的妈妈。
在接到这个噩耗时,她还在经营她的小副食店。
怎么会?小雨明明前不久还在给她发消息,说马上就要回家了。
怎么会呢?为什么现在躺在手术室里陷入昏迷的人是她的乖女小雨呢?
这巨大的反差一下子打得她跌在地上,无法接受。
就像是上一秒仿佛还在眼前的人生动活泼,下一秒就只存在于她的幻想。
很恍惚。
夏昭慧扶着墙,颤颤巍巍站起来。泪水糊满她的脸,嘴唇上下抖个不停。
像是全身抽光了力气。
下一秒,手机从手上抖落。
这样的场景在医院走廊上似乎并不少见。
“滴滴——”
手术门打开,一个穿着绿色防护服的手术室护士走出来。
这声音吸引夏昭慧回过头来,赶忙蹑脚走上前。
护士:“家属你好,患者由于腹部大血管破裂而引起大出血。但患者属于AB型Rh阴性血型,现下医院血库缺少该血型。我们已经联系了其他医疗机构和血液中心。”
还不等夏昭慧松一口气。
护士又说:“但由于这种血型实在稀少,我们建议亲友互助献血。如果有血型匹配且自愿的家属亲友,尽快联系血站去做检查后进行献血。”
夏昭慧听完这话顿时感觉眼前一黑。
她本人是A型血,但不是Rh阴性。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都不在这座城市。
夏雨又是非婚生子女,她上哪去找她那个杳无音讯的血缘父亲?
都怪她,年轻时候不懂事,和初恋飞速陷入爱河后就上了床。
谁知醒来后发现那个狗养的竟然抛下她跑了!
就连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个干净,手机号码也换完了。
她这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夏昭慧感到一阵绝望。
她回过神,赶忙回复护士:“等我会儿,我马上去找人,求求你们了。”
护士点点头,转身又进去手术室。手术室门上方又亮起红灯。
在这期间,他们只能对患者补充晶□□和胶□□以维持循环血量,使用止血药物控制出血等,尽可能稳定患者病情。
夏昭慧一下子垂下头,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但她又强迫自己振奋起来。
小雨还在等她。
她的小雨、她的女儿。
夏昭慧忙不顾地上的手机——已经摔个满屏开花了,她一把抹掉脸上的湿润,跌跌撞撞往医院大厅跑去。
一楼医院大厅里,人们各色年龄,行色匆匆。
缴费的、挂号的窗口排出几列长龙,大厅里的等待椅上坐着许多人。
夏昭慧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
她挨个挨个去问,一团一团去问:“您好,请问您是Rh阴性的A型、B型、AB型或者O型血吗?请您救救我的女儿,她现在急需要人献血。求求您,我会重金酬谢的,谢谢您。”
被问到的人先是一头雾水,而后无一不是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她就再换一处,凑上去重复接着问:“您好,请问您是……”
问了有好几处了,夏昭慧心里越来越着急,感觉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直到问到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正坐在椅子上,妆容精致,头发也卷过,手上美甲布灵布灵的。
当问到赵文时,赵文正在库库打字一顿输出,手机屏幕上是这样的:
【每天被美醒】:堂哥,我刚才刷视频,刷到里面有个被神经病捅了一刀的女孩,长得好像你诶。
【堂哥】: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赵文撇嘴。
当她听到眼前阿姨的声音后,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