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人巴罗在教师席后方若隐若现,用锁链指向城堡西翼——那里某扇窗户正渗出蛇鳞状的黑雾。她看到了父亲的记忆幻象:1961年某个深夜,年轻的艾瑞克·霍顿在桃金娘盥洗室发现铜水龙头上的蛇纹在月光下蠕动。
地窖里的银绿色帷幔无风自动,凯茜蜷缩在四柱床的墨绿色天鹅绒床幔里,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潘西突然掀开她的床帘,黑色短发在烛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我敢打赌你在给那个拉文克劳的书呆子写信。”她扬起尖下巴,银质耳钉在烛火中一闪,“看看这个——”魔杖轻挥,床头柜上的《预言家日报》哗啦展开,头版赫然是洛哈特举着魔杖的夸张笑容。
达芙妮从梳妆台前转过头,月光石发夹将金发别成优雅的弧度:“潘西,你又在偷用凯茜的速记羽毛笔。”她正在往指甲上涂能抵御简单咒语的防护甲油,浅紫色液体在玻璃瓶里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重点是这个!”潘西跳到凯茜床上,报纸差点戳到凯茜的鼻子,“明天要成立决斗俱乐部了!我爸爸说洛哈特就是个草包,但斯内普教授会当指导教授——”她突然凑近,凯茜闻到柑橘调的香水里混着一丝白鲜香膏的味道,“和我组队,嗯?让那些格兰芬多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决斗。”
凯茜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洇开一团墨渍。她想起昨天在图书馆,赫敏盯着《强力药剂》时颤抖的手指,泥巴种这个词像毒蛇盘踞在她们中间。“其实...我和赫敏约好了。”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要糟。
“那个泥巴种?!”潘西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床幔上的银蛇挂饰突然绷直身体发出嘶嘶声,“你宁愿和那个蓬头垢面的——”
“潘西·帕金森!”达芙妮啪地合上指甲油瓶,浅灰色的眼睛在烛光下像结冰的湖面,“注意措辞。”她转向凯茜时语气缓和下来,“但凯茜,你知道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组队会引来多少闲话?布雷斯今天还在休息室说波特找了个新跟班。”
凯茜摸到枕边的魔杖,杖柄上彗星雕纹硌着掌心。去年万圣节巨怪事件后,潘西曾用这个魔杖指着她的喉咙练习缴械咒,却在听到米里森说她坏话时转身甩了个锁腿咒。
潘西低头揪着凯茜床单上的银线刺绣,“潘西,还记得去年的万圣节吗?”凯茜握住潘西的手,达芙妮的指尖在床柱上敲出某种节奏,那是她们发明过的暗号。潘西突然甩开凯茜的双手,抓起枕头按在脸上尖叫:“我恨你!我恨透你这个圣人波特式的救世主情结!”闷声闷气的怒吼震得床头的水晶球微微发颤,“但如果你敢让那个格兰杰弄伤你的脸...”她猛地扯下枕头,漆黑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我就往她的南瓜汁里加狐媚子蛋。”
地窖石门突然透进一道银光,血人巴罗的幽灵穿透墙壁,长袍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铁锈色。“午夜谈话时间结束,小姐们。”他的目光在凯茜身上停留片刻,“霍顿小姐,地窖东侧走廊的画像说看到会动的影子。”
凯茜心跳漏了一拍。去年就是血人巴罗提醒她注意奇洛后颈的龙血味异常浓烈,此刻他银白色的手指正指向拉文克劳塔楼的方向。
“明天见。”达芙妮已经换上丝绸睡裙,魔杖在门锁上轻轻一点,“不管你和谁组队...”她顿了顿,床头柜上的蛇形烛台突然吐出绿色火苗,“记得斯莱特林永远优先。”
当凯茜蹑手蹑脚溜出宿舍时,潘西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是施了永久粘贴咒的决斗手套,内侧绣着小小的潘西·帕金森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