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完门后两天,李铭川就去卫猎户家的地里栽晚稻去了。余礼也慢慢回到了之前还在余家时的生活,打打鸡草做做饭,洗洗衣裳,缝缝补补。
他把从余家拿回来的坛子也腌好了酸菜,两坛送回了家,两坛让李铭川带去了卫猎户家。
今日李铭川去了地里,卫芪拎着一篮果子来找他了。
他站在门口高声喊:“礼哥儿,你在家吗?”
余礼正在喂鸡,连忙出来开门,见是卫芪,也很高兴。他们俩之前不算太熟,但是两人说话性子都是很合得来的。
余礼从小跟着大哥屁股后面玩,慢慢跟着爹屁股后面学厨,又跟着娘屁股后面干活,再大一些就带着小妹东跑西忙,是没有什么同龄的玩伴的。
卫芪住得本就离村远,玩得最好的是个小汉子,现已成了他的相公,常常同着他爹去打猎,他在家是没太多事要做的,觉得无聊,近日家里同余礼两口子来往多,便提着果子来寻他了。
余礼给他冲了些桂花蜜,又拿了些花生。同他道:“如今我是借花献佛了,竟用你送的东西来招待你。”
卫芪一笑,道:“你这比我送过来时可香些,喝着嗓子都润些呢。”
他把手里的篮子递给余礼,道:“都是我在山里摘的野果子,红色的甜一些,黄的那个要酸些,你都试试。”
山里的野果子多,但这两种余礼不怎么见过,想是两位猎户带着他去深山摘的。
他很惊喜,又觉出一份不好意思来,卫芪先前还送过他帕子呢。
余礼也没推拒,但喊着卫芪留下来吃饭,他道:“等会留下来吃些晌午饭,这酸果子我还想试试能不能做成什么糕点,你帮我也尝尝。”
卫芪犹豫了会,道:“我相公爹娘怕是会等我呢。”
余礼尝了尝那甜果子,甜丝丝的,又凉凉的,正适合现在这时节吃。听卫芪这么说,他更兴奋,道:“这好说,咱干脆把卫叔和小叔还有你相公都叫来吃饭。”
卫芪觉得有些唐突,还是摆手拒绝了,道:“你晌午怕是还要给你相公送饭吧,下回再来。”
余礼便要卫芪坐到灶房外同他说话,道:“那我现在把这点心做出来,你带回去一些,给家里人都尝尝。”
卫芪没再同他客气,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村里的事。
余礼把酸果子的皮剥了,核去了,捣成了果泥,他凑过去闻了闻,一股子酸味冲了上来,一闻到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取了白面和红糖出来,又舀了几勺桂花蜜。
余礼往果泥中加了桂花蜜,让这果泥不再是纯酸的口味,又用酥油发了面,加了足足的红糖,这样外皮甜甜的,混着酸一些的内馅,味道也是不错的。
他把内馅一个个填进去,压成饼状卷起来,又压平了,反复两三次饼上便有了丝丝缕缕的纹路。他在锅里抹了一点点油仔细煎着。这糕点其实用砖砌的炉子烤出来会更好吃,外壳会是酥脆掉渣的。但李家是没有砌烤炉的,余礼便用油煎,也能煎出脆脆的口感,只是更考验厨艺火候些。
卫芪闻到了香味,嗅嗅鼻子,道:“好香啊礼哥儿,你是不是做什么都好吃。”
余礼端了两个先给他尝,道:“小时候也是烧坏了不少东西的,哪怕现在,碰上没做过的,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卫芪咬了一口,这东西看着不怎么样,味道着实不错,酸酸甜甜的,一咬便有酥脆的饼渣掉下了。卫芪很是喜欢,道:“这酸果子在我家也就是拌了蜂蜜或是糖泡水喝的,竟不知还能做成这样好吃的糕点。”
余礼也试了一个,跟他想到的味道差不多,又麻利装了一小碟,用油纸包了放进了卫芪提来的篮子里,他装了有八九个,够卫家吃了。
余礼做这饼子比平日里烧饭做菜要慢些,两人再说会话,便到晌午了,卫芪没多留,拎着篮子回家去了,走时还叫余礼平日里有时间时多去找他玩,余礼笑着应了。
余礼自己刚吃了块酸果子饼,现下并不饿,但晌午得去给李铭川送饭,李铭川在地里干活,中午得多吃些。
他蒸了几个大白馒头,炒了个扁豆,一把野地菜。家里的新鲜肉菜已是没了,只墙上还挂着周氏去年冬日里熏的一块腊肉和一只腊鸡。余礼没打算今日做腊味,便又用青椒炒了鸡蛋,打算下午去买两条鲫鱼回来晚上做给李铭川吃。
余礼又往食盒里加了一个酸果子饼,料想应该够吃了,冲了杯野薄荷茶,放了两个甜果子便去卫家的地里给李铭川送饭。
李铭川正在地里干活,身上衣裳都湿透了,见着余礼来了,先用布巾擦了手脸,再迎上去,把人带到阴凉地,问:“你自己吃了没?”
余礼道:“还没,刚做了饼子吃了一个,现下还不饿,等会回去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