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的速度很快,再加上陈元的油画保护效能已经失效,从而得以轻松将人捆过来。
陈元眼底满是戾气,浑身衣服破破烂烂,布料与血污黏成一片,好不狼狈。
但由于他已经成为尤桑的灵捕,陈元周身泛起浅浅的白光,好似一层保护罩,尤桑的荆棘不能奈何他半分。
因为灵捕在与灵徒绑定之后,会有两个星期的保护期限,该灵徒无法伤害反噬灵捕。
郭茜远远观望,摇摇头叹气,没想到还是被陈元这样的人插了空。
但经由这个副本,陈元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差距,尤桑这种级别的灵徒不是他可以掌控的。
不过等出了副本,他可以去“人间”将这张灵徒卡牌转手拍卖掉。这种等级,价格只高不低。
谢南常慢慢擦干净脸和手,捏着扁小朋友面朝着尤桑:“瞧瞧,把你主人脸都给气白了的,这是哪位好汉?”
他又像恍然大悟一般:“噢,原来是我们喜欢躲在别人身上的陈先生,陈先生不是坚信尤格斯才是灵徒?怎么改变主意了?”
陈元被捆得动弹不得,脸上青一片白一片。又因为谢南常的话,面容扭曲起来。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法说话,因为某条荆棘的尖端正戳着他的心口处。
心口无疑是人体最重要的命门之一,这里聚集着密密麻麻的神经,包裹着那既脆弱又重要的器官。
而荆棘充满恶意的动作,使得对于威胁的危险感知,不断冲刷着他的神经末梢,头皮发麻。
明明有两个星期的保护期限,可他仍感觉到那种大脑深处长鸣不绝的警报。
尤桑的脸色稍缓,又恢复了原先彬彬有礼的贵族做派。
他慢慢地在陈元面前移步,莞尔道:“能把尤格斯干掉得以保命,能耐还行;隔空无视指令,手段不错。”
“但是,你怎么获得的卡牌?”
他的尾音微微上挑,手指轻抬。
一条荆棘随着他的动作窜起,迅捷地拧断了陈元的手腕,一张黑色卡牌随之掉落下来。
比较突出的是,牌面上正好是尤桑坐在露台上的那个场景。
优雅矜贵的气质,漫不经心的危险,肆意又冷淡。大片大片的荆棘与玫瑰攀至身后,渲染成凌厉诡异的背景。
尤桑微微弯下腰,将卡牌拾了起来,上面散落的荧光描摹着他的脸,变化莫测。
陈元听清楚他的话后,面色微沉:“这就是我的卡牌,你爱信不信。”
卡牌在尤桑的指尖转了一圈,他笑出声来,笑意却不达眼底:“阁下这可巧了,很久以前我也碰到过这样的卡牌。
他的手指微蜷,将卡牌甩在陈元面前,牌面上的人物露着一抹讥讽的笑容。
“也刚好,这种牌,我还会解。”
不不不,不可能!
这可是他费了不少精力,从上头那里设计拿到的灵徒卡牌,可以强制性绑定任何一名未绑定灵徒,是他的底牌。
可现在,尤桑却说这对他无效?
怎么可能呢?他费尽千辛万苦,坑骗众人,难道最后他什么都得不到?作为生灵奴隶的灵徒,难道还能违背指令来杀害他?
想是这么想,陈元却不免冷汗连连。
明明灵捕与灵徒之间,是命令与被命令的关系。而他被捆绑在尤桑面前,却显得十分弱势,狼狈不已。
尤桑:“很可惜,我非常反感这张牌。”
“既然把这张卡牌用在我身上,那么我也应该给阁下回个礼不是?”
每位灵捕都很清楚,“生灵”里的灵徒只分为两类,一类对灵捕极具恶意,一类处于中立,善良的基本没有。
而尤桑明显是为中立。
但如今尤桑目光沉沉,满到溢出的戾气翻涌着。
“不劳而获不可取,再加上,与它原来的主人相比”
尤桑低声笑道,抬起的手掌虚握,黑色卡牌瞬间化成细碎的粉末。
“阁下还是太弱。”
捆在身上的荆棘骤然紧缩起来。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随着一道犹如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陈元连一声痛呼也没来得及发出,浑身上下被尽数绞碎,甚至坚持不到五秒钟。
细碎的血肉溅上荆棘表面,仿佛涂抹上一层艳糜的红色油漆,浓烈的血腥味在上方弥漫开。
血液逐渐减少,荆棘在缓慢地吮吸着。
尤桑风轻云淡地站在一旁,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甚至没怎么动,血污沾染不上他半分,依旧是那个优雅得体的贵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