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现在一楼全是荆棘,我们只能上去!”
话音刚落,灵捕们显而易见地急促了些,匆忙间又被什么东西所绊住脚,乒乒乓乓地倒了一片。
接着,就有灵捕受不了了,骂出声来:“靠!走路小心点行不行,这是想要害死所有人吗?!”
“快点儿啊!已经有荆棘扯住我的衣服了!”
“急什么,我们又没踩中死亡条件,它们没理由伤害我们。”
“你要是愿意,你也可以留在一楼陪它们。”
“你!”
……
模糊不清的昏暗里引起一片混乱嘈杂的人声。
谢南常的位置距离楼梯不远,也不需要这么匆忙。他轻轻吸了吸鼻子,嗅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一丝血腥味,很是微弱,并不明显。
也不知道是谁受了伤,或是谁被荆棘给拖走了,一切动静都被噪音所淹没,导致一点可疑的声响也没能够听见。
谢南常的视觉也被最大化地减弱,他只能凭着记忆中的方位朝着楼梯走去,踢踏着步子,避免踩上什么可疑的蔷薇科灌木植物。
他沉声对队友道:“我们可以慢些,小心为上。”
可话音未落,谢南常便感到一阵异样,自己的小腿处好像有东西在隔着裤腿轻轻磨蹭,使得一阵阵的痒意攀上他的皮肤,怪异极了。
谢南常顿了一下,手自然地垂在身侧,猛地往裤腿上一抓,成功捕获荆棘条x1。
他宽大的手掌禁锢住荆棘条,手指不经意地抚过它的表面,凹凸不平的,细细长长,约有一米。大概是副本允许的缘故,使得它得以脱离土地生存。
手感有些许粗糙,却没有尖刺,只有一些坑坑洼洼的疤,和后花园的棺材上的荆棘很相似。
荆棘条被他这么猝不及防地抓住,下意识扭动起来,却被谢南常一巴掌拍向它的身体,将它一圈又一圈地缠上自己的手臂:“怎么扭得和蛇一样,老实点。”
荆棘条好像微微僵硬了一瞬,乖乖不动了,任由谢南常动作。
主要原因其实还是这荆棘条过于特殊了点,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尤桑派过来的。于是谢南常为了研究它,将其带回了三楼的房间。
就这样,在房间里唯一亮着的微弱台灯下,五位灵捕与一条奇奇怪怪,甚至无需土壤生存的荆棘条面面相觑。
有了光,荆棘条的全貌得以显现出来。
它细细长长的一条,将自己盘起来耷拉在地板上。全身是暗绿色的,原本长有尖刺的地方被拔掉,留下些并不太好看的疤痕。在距离尖端的不远处,还有一小截的断茎。
他们开始疑惑,这个副本的荆棘不是可以恢复自身吗,怎么面前的这一条却还是这副模样。
谢南常垂着眼眸看它,开口道:“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荆棘条伸出尖端,轻轻地勾了勾谢南常垂在身侧的手指,表示同意。
他问:“你是尤桑派来的吗?”
荆棘条闻言,身体快要扭成一朵花。
谢南常:“噢原来不是啊。见到人就勾人裤脚,你能不能学学尤桑矜持一点。”
荆棘条:“……”
众人:“……”
他们两个才是同一个物种吧,能不能说点人话。
荆棘条扭得更厉害了,好像在抗议谢南常所说的话。它瘫在地上,尾部朝谢南常可怜兮兮地比了个心形。
蒋厉傻乎乎地脱口而出:“啥玩意儿?这是在告白?”
他的话刚一出口,就被程岁连忙捂住嘴,才感受到荆棘条在他的手心轻轻地抽了一下,以及南哥对他的瞪视。
蒋厉:“唔唔唔!”对不起他错了。
谢南常收回视线,似笑非笑道:“可别说你被我人身攻击,心灵受到了创伤。你就一条植物,哪儿来的心脏?”
荆棘条停顿了好一会儿,趴在地上没起来。许久之后,它才缓缓爬起,接近谢南常,用尾部缠住他的手指,牵引他摸上自己的断茎。
粗糙的触感摩挲着谢南常的指尖一遍又一遍。
它好像在说:
这里就是我的心脏,
它曾经是一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