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迟疑看着门,不知该不该敲。
白面维镜折射出清冷的光,朱莉方才刚走过来,嗵一声巨响,房门紧闭。朱莉莫名所以的停下脚步,看着谢尔突然关上的房门百思不得其解。
谢尔明明看见她来了,好端端的关什么门。关门前,她好像看见南希和谢尔在地板上?
朱莉不确定的想,使劲摇摇头,甩走这个可怕的念头。抬手敲门。
咚咚咚,谢尔吃力的瞥了眼门,脑中嗡嗡作响,看着身下一片狼藉。
南希左肋骨中刀,汩汩鲜血喷涌,不禁庆幸自己及时关门的决定。谢尔撕下一只袖子,微微将南希抱起,充作绷带缠在腰上。南希很瘦,白袖子在她胸肋上缠了两圈,还能绰绰有余打个结。
谢尔心里产生一股异样感觉。是了,查尔斯大夫说她才勉勉成年。
这么小的女孩子,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手心胳膊的擦伤,类太阳的烫伤,刚刚动过手术的眼睛,正在流血的胸肋...
她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力。连当初在图海荒地的张牙舞爪,都像是虚张声势。可是,谢尔按按嗡鸣不止的耳朵,除了生理性的恶心头痛之外,脑仁也像被利器疯狂搅拌着。
南希的声音比他预想的更恐怖,活脱脱的...人形声波武器。谢尔指尖微顿,缓缓绑下最后一个结。整理衣束,扣好纽子,起身开门。
朱莉猝不及防跌进去,险险站稳,松了一口气道:“终于开门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南希她真的在这?”目光一转,一地血渍,急急去检查南希的伤。朱莉注意到地上带血的匕首。
谢尔赤着一只臂膀,失踪的袖子正稳稳缠在南希腰上。朱莉低眉敛目,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低声道:“我去拿医药箱。”
朱莉紧紧抱着医疗箱,指尖抠在金属铁盖上,脑子乱成一团。之前在图海荒地时,南希就刺伤过谢尔,攻击性很强,温和乖顺只是她的表象。
可是那把匕首之后一直收在谢尔手里。难不成谢尔头脑紊乱,受了刺激,无意中伤了南希?不过,南希又为什么会在谢尔房间里。
朱莉越想疑点越多。再进门时,谢尔已经重新换了身衣服,单手撑头独自坐在桌前沉思,眉宇间痛楚之色隐闪。
朱莉别开眼,低声呼唤南希,“南希,南希。你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南希一点意识也没有了,朱莉只好用小剪刀剪开南希的衣服,小心检查过伤口,确保没有大碍后。缝合上药,重新包扎。
谢睿无意间回头,瞥到一阵炫目的白。南希平坦白皙的小腹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谢睿看着那抹殷红,脑仁忽然更疼了。“她怎么样。”
朱莉道:“匕首从肋骨擦过去,伤口不太深,不严重。”
“恩。”谢尔按着额角,问朱莉:“抱得动她吗,带她去休息吧。”
朱莉连连点头,“抱得动,抱得动。”生怕说晚了,谢尔来一句抱不动他来吧。
两人走后,谢尔独立坐了片刻,起身去隔离舱看望安卡府指挥官。隔离舱里,安卡府指挥官悠悠转醒,刚睁眼,两管鼻血刷的留下来。抬手抹掉。
安卡府指挥官举目四望,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环境。意识刚刚清醒,一丝细细尖锐的疼痛钻进脑中。
安卡府指挥官自认体壮健硕,一个没忍住,还是被这股锥心刺骨的痛意撂倒。他单膝跪地,痛苦的抱着头。五脏六腑紧跟着叫嚣起不适,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翻腾,心脏也闷闷木木的,不知怎么缓解痛楚。
门忽然被人打开,安卡府指挥官下意识摆出攻击的姿势,一摸枪,果然被人缴了。
谢尔站在门前,身形高大,修长笔直,敛着眉头不停地在摆弄自己的白手套。他指尖微颤,细微电流刺激着他指尖末梢的神经。十指连心,直通心脏,痛上加痛反倒负负得正,让人觉得舒服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