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织们顺利离开了,整个监牢内只剩下苔苔和大汤二人,安静得可怕。
黎明即将来临,本是旭日高升的人好兆头,可没来由地,苔苔感受到一股从脚底涌上来的寒意。
现在织织们是自由了,可月德容把自己和大汤关在这里,却没有任何行动,一定是在等什么契机整死她们两个。
苔苔正想和大汤商量对策,牢房门口传来动静,怕什么来什么,月德容带着人马兴师动众地来了。
织织们早已不见踪影,月德容看了恨的牙齿痒痒,侍从们却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月德容直觉这事和苔苔脱不了关系,她拎出其中一个侍卫,正要给予颜色时。
“月大人,三更半夜不睡觉,却跑来我这小小牢房,是怕我溜走吗?”
苔苔故作恭迎,一见到月德容就摆出阴阳怪气的模样。
大汤为苔苔的大胆吃了一惊,即便是月兮和都不敢在月德容面前如此放肆。
虽然知道苔苔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月德容面前还敢这么嚣张的,除了太一大人,恐怕整个神地都找不出第二个。
月德容精明惯了,一看到那个小小的气孔,瞬间明白了所有,大概是从这个洞口逃出去了,她越发生气了,牢房有这么大的纰漏,简直匪夷所思,她一边这样想,一边狠狠地踹向门口的侍从。
侍从知道闯了大祸,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求饶。
而苔苔隐匿在黑暗中,头上的鸟喙发冠在黑暗中璀璨发光,像春天最尖端的笋芽,不折不屈,她平视着众人,气势竟比月德容还要足。
发冠上的珍珠帘,被她放了下来,如主人一般不可摧折,神秘又纹丝不动地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月德容看不明白她的表情,心底有些拿捏不准。
“我倒是小瞧你了,也对,能把孔雀地的双御耍得团团转,能是什么省油的灯。”月德容对着苔苔咬牙切齿,稳菟丝对她十分重要,绝对不能让她就这么轻易溜走了。
她吩咐手下:“继续找,她们人多走不远,寻着踪迹,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们带回来。”
月德容看着耻高气昂,苔苔可不买她的账,她径直走到月德容面前:“月大人好威风,嗯哦啊咦!”
“什么嗯哦啊咦!你说什么?”月兮和见苔苔因为稚英和成神仪式上的事,早就有了积怨,她和月德容一个鼻孔出气,见不得母亲吃瘪。
“听不懂吗?我说你母亲仗势欺人。”苔苔双手抱胸,声音洪亮,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反正这个仇已经结下了,横竖左也是一刀,右也是一刀,反而无所畏惧。
大汤无奈扶额,死如死灰,也不再挣扎,反正自己的安稳工作已经是泡汤了。
月德容哪里听得这种侮辱,简直是岂有此理!
苔苔眼见着月德容怒气高涨,面红耳赤。
众人都以为这座火山要爆发时,月德容却突然死死盯着苔苔的额头,陷入沉思,她略施神力,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月德容冷静得有点反常,月兮和就差点定力了。
月兮和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一个未嫁娶的姑娘,可不能像乡村野妇失了分寸。
“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这里是神地,不是你孔雀地的乡下,你就没发现吗?这里但凡能叫得上名字的,都有神纹,而你呢?你自诩有了神的实力,可是你连最起码的神纹都没有,不觉得自惭形秽吗!”
月夕和这番话,恰中苔苔的软肋。
大汤听了眉头紧皱,正要阻止这些语言上的剑拔弩张时,苔苔淡定如初。
“你影响不了我,我不需要获得别人的认可,也从不活在别人的目光中,别说我今天只是小小受限,就是从前手无寸铁之时,我照样不会向你们低头!”
苔苔嗤之以鼻,月兮和该不会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攻破她的心防吧!
月兮和被这番大胆的言论震惊地心乱如麻,这苔苔,到底是个什么人!
“那稚哥哥呢!你只是一介小仙,要是和他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他!他是炎神,即便是在高手如云的神地,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如果他的妻子只是像你一样的小仙,岂不引人非议。”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只是一介外人而已,实话告诉你,神地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而我们在四神山很快乐!”
苔苔甚至觉得和月兮和的对话有些无聊,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嘛!她们都已经有了爱的结晶----小鱼。
这难道还不算相爱?
“快乐?你当然快乐了,蒙在鼓里的人,总是很天真,你以为稚哥哥在意你吗?他只是把你当消遣,当玩意儿!你以为的相爱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还不知道吧,我和稚哥哥早就有了婚约,是当年两家人亲口定下的。你横插在我二人中间,不觉得无耻吗?”
苔苔还是第一次听到婚约,她心下一惊,表面却还是若无其事。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稚英如果有了婚约,又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月兮和得意地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纸上的文字徐徐出现。
这张被珍藏的羊皮纸上确实写了月兮和和稚英的婚约,结尾处的落款人正是稚英的父亲英舒和月兮和的母亲月德容。
月兮和越发高傲起来,口不择言:“男人在外吃点野菜很正常,可悲的是野菜把自己当成了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