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可以让开,可你想走,还要经过他们的同意。”
春神长腿跨向一边,逆着光,黑暗中又出现了一魁梧之人。
裁风定睛一看,竟是水神若耶氏。
“强霸!”
“不只是我!”
裁风紧张地环顾四周,她们究竟来了多少人,还有谁?
“嗒、嗒……”
脚步声乘风而来,可周围的高耸壮阔的杨柳树却诡异地停止摆动,裁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股厚重又不同寻常的气息,夹带要湮灭一切之意,令人汗毛倒立。
许久未曾有过的熟悉感,来自遥远的从前,每一场非生即死的斗争。
那人步步紧逼,春神、强霸也紧随其后,三人从黑暗中渐渐步入,月亮冲破云层,裁风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来,强大的压迫感,犹如风卷残云般扑面而来。
三个神明,却恐怖如鬼魅。
裁风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拖着几乎不受控制的腿脚一步步后退,稚英却没给他逃脱的机会,迅速上前无情地死死捏住了裁风的脖子。
“她在哪?”
“我不知道!”
稚英的手收得更紧,裁风无力反抗,脸憋得通红。
“住手!有话好好说!”
英舒一出门,就见到了这令人窒息的一幕,现在的稚英是他从未见过的愤怒焦灼,再不到苔苔,杀意和自责会摧毁这个骄傲的男人。
“是啊是啊!贤侄,苔苔的事情我已全知晓,你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们找到她!”
惠风吓得心肝儿乱窜,他只有裁风一个宝贝儿子,可眼下儿子的命却被拿捏在别人手上。
“他不说实话,叫我如何放了他!”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时,另一个人隐藏在黑暗中,默默观察着的人,终于现身了。
“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这声音在场所有人都不陌生,他们的脑海中,同时映出一个温柔冷静的人来。
这是?
稚英朝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她!红蛇地的主母,惠风的妻子,裁风的母亲。
而她也是,稚英的启蒙老师。
在幼年时期,那个教导他读书写字,学习人生道理的老师。
在启蒙老师面前,稚英思索再三,最终还是放开了裁风,他无法在自己老师面前杀死她唯一的儿子。
裁风侥幸逃脱一劫,像得了水的鱼,又活了过来。
“猛心,还不快把这逆子押解大牢,没有我的吩咐不得外出。”惠风此话一出,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猛心就拉着裁风跑出了二里地。
开玩笑,现在大牢,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稚英一言不发,充满戒备,他双眼布满血丝,紧盯着羽莱。
他在等她先开口。
羽莱内心感慨稚英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她败下阵来。
“我知道今天,你若得不到满意的答复,是不会离开的。”
“所以你准备如何答复我?”
“苔苔在小碎河附近的一个秘境中。”
稚英没有全信,羽莱为了给儿子裁风脱困,说不定会故意编造事实。
羽莱洞悉人心,当然明白稚英的顾虑,她解释道:“我拿启蒙老师的师格发誓,句句属实。不过,小碎河的秘境极少有人踏足,那里广阔但气候变化极端,非常不适宜生存。”
“秘境变幻多端,包罗万象,若是没有门路,定会碰壁。”稚英总觉得老师话里有话,内心防备未消。
“门路自然是有的,不过……”
一如稚英所料,羽莱开始讲条件。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无论找不得到苔苔,你都不会回来找裁风的麻烦。”
听她一番话,春神当下翻起了白眼,强霸也无语地拿手松懈自己的鼻梁,二人皆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不符合稚英的一贯作风。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说服我!”
稚英愤怒到了极点,羽莱三言两语就想摆平一切吗?就算是下一秒苔苔出现在自己面前,也难掩裁风对苔苔犯下的罪孽。
而且经此一事,自己恨不得当场将裁风千刀万剐,若是苔苔有个三长两短,定要让裁风血债血偿。
“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个关于苔苔生死的秘密,你听了,若是觉得不值得,再发火不迟。”
……
稚英与羽莱离开了,留下一院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一盏茶后,春神左右难安,她摸着墙偷听,逐渐焦虑起来:“强霸,她俩说什么悄悄话呢!生呀死呀这么严重,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
强霸摊摊手:“我也猜不到,早知道把小溪带来,这个家伙耳朵好使!”
春神又不客气地指向惠风,“你们夫妻一条心,你知道内模吗?”
惠风利落地摇摇头,“我从不过问羽莱的事,她心思单纯,挺好猜的。”
“好猜,你倒是猜啊!有什么秘密能说这么久,再不走黄花菜都凉了。”春神毫不客气的白了惠风一眼,“都是你儿子干出来的好事!”
“哎!世事难料,本来我也是个受害者,我的腰被浩天大锁扣了那么多年,伤口将将养好,本想下个月携一家老小去孔雀地拜望苔苔,结果发生了这种事。”惠风拍了拍桌子,“苔苔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脸见人了。”
“呸呸呸,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赖话来,想不通,怎么当初羽莱选了你没选英舒!”春神发起火来,新仇旧恨一起算,翻旧账她可是一把好手。
春神此言一出,英舒抢着辩解,他最怕家里不安生了。
“可别乱传,我郑重申明稚儿他母亲是我最坚定的选择,再有流言蜚语,我还回得去神地吗?”
“想当年……”
“你胡说……”
“让她说完……”
三个人叽叽喳喳的,直吵得强霸头痛欲裂,正当他不知所措时,稚英和主母羽莱一同出来了。
相比羽莱,稚英的面色不算太轻松,戾气却消散了一些,所有人都看出来,那个秘密,让稚英答应了羽莱的要求。
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