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苔苔稳住心神,从禧平水中接过茶盅,就在禧平以为计谋得逞时,苔苔反手就将茶盅扫向禧平。
鹿尿溅了禧平一身。
禧平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你竟然敢……不,若没有神水,你作为孔雀什么,不可能再有神纹了。”
难道尊严,会比成神重要吗?
苔苔不以为然,背过身去,面向观众,自信道:“我已通过水中火的试炼,无需神纹,我就是神。”
禧平咆哮:“要是没有神纹,你就只是仁爱堂出身的蝼蚁,也配自称神明和我平起平坐吗?”
苔苔毫不在意,轻轻扬起下巴微笑,“你听好了,我成神后,仁爱堂的所有人,只要想学,我都会颁发学籍和教材,帮助他们成神。”
禧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学籍不是该拿捏在少数人手中吗?还有书籍,书籍只有神学院才有,不,难道你……”
禧平仿佛突然醒悟,不敢置信地看着苔苔。
“没错。”苔苔从袖口中掏出来一叠纸张,撒向天空,纸张犹如蝴蝶般四处飞扬。
无涯捡起其中一张,定睛一看,“这是……两百年神学修养。”无涯兴奋地转圈圈,“太好了,我也可以修炼成神了,我以后也要当一个和苔苔姐姐一样伟大的神。”
齐齐和霜见也由衷地为仁爱堂的孤儿感到开心,她们凑在一起,狂欢呼啸:“苔苔,我们的神!”
越来越多的人被苔苔的壮义之举感染,自发呼喊起来。
舞台下瞬息万变,苔苔就这样化解了危机。
禧平不敢置信,连连后退,“你们别被她骗了,她不懂礼数,没有家底,甚至不会化形……”
可是禧平微弱的声音很快就消逝在一阵阵人潮热浪中。
“稚儿你看,苔苔不仅成了神,还收获了无数子民的拥护,的确优秀。”
稚英咧起嘴角,朝母亲点点头,十分赞同。
成神仪式就这样结束了,有人开心,也有人忧愁。
“月大人,您得再帮帮小女啊!”班穹跟在月德容身后,祈求道。
月德容面色不悦,她也没料到区区一个苔苔竟有如此胆识,她隐约有些担心。
此女绝非池中之物,无端让她想起了神地的过往。
不,不可能,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月德容牵起月兮和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月大人?”班穹轻呼。
月德容这才回过神来,她不满地瞥向班穹父女。
“不中用,你们两个,一个有着浩天大锁还被逼着放跑了惠风,一个靠吸食了一百年的神血才勉强挤入神界的门槛。最可气的是,父女二人都载在同一个人手上,实在是不中用。别说合作了,站在你们说身边我都嫌丢人!”
月德容不再理会班穹的苦苦哀嚎,带着女儿离开了孔雀地。
“母亲,你有心事吗?”
飞出一段距离后,月德容并没有直奔神地,而是特意绕路,去了另一个方向。
“母亲!母亲!”
月兮和不明所以,连喊了好几声,月德容才回神。
月德容没什么好对女儿隐瞒的,“兮和,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顺着月德容指的方向,一座破破烂烂的碑树立在荒野。
月兮和虽然迟钝,但对于这件事情,高度敏感,她几乎一瞬间就揣测到了母亲的心思。
“母亲大人,她已经化作了尘土,您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当初您可是亲手杀了她!那件事情,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可月德容听完忧心忡忡,仍旧不安心。
月兮和凶神毕露,挥挥手,那块本就岌岌可危的石碑瞬间化作齑粉。
一阵阴风吹过。
“母亲,很久很久了,她早已和石碑一样,消失在世界上了,无论是稳菟丝还是圣胎,谁都找不到!”
月德容压抑许久的胸口这才有一丝舒坦。
很快,她缓了过来,又变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月德容。
“兮和,你身上的秘密,一定要藏好了,虽然常年维持那个法术有些伤身,但现在我们没有办法!”
月兮和顺从点点头。
“走吧!回神地去,我们不能离开太久,太一独自在神地,我不太放心。”
“母亲,我们不等稚哥哥吗?这次在孔雀地,我都只敢在河边偷偷看他一眼,若是您邀请他经雾区回神地,我就可以和他多接触一会了。”
月德容见女儿一门心思在男人身上,不由地开始规劝着。
“兮和,你真的很喜欢英舒的儿子吗?”
月兮和见母亲如此直白,不由双颊红晕,“您不是都已经和英叔叔商量好了,要让我们成婚的吗?”
月德容见女儿这副模样,深感不妙,“放在从前,你们也算是门当户对,他高大帅气,实力深不可测,你与他确实是一桩良缘,可是现在,他已经毁了我的计划……”
“母亲,那是意外,那个计划他完全不知情,怎么能怪罪他呢!”月兮和着急得为稚英辩解。
“事到如今,你也该知道一些实情了,当初他改名稚英,甚至与家里断绝关系,就是想脱离英家,他不想承认你与他的婚事。”
月兮和听了连连摇头,“我不相信,这只是你的揣测罢了。”
月德容内心直摇头,月兮和明显是见得男人太少,把心陷进去了,自己得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才行。
“其实优秀的男儿数不甚收,红蛇地的裁风,他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裁风?可是我们已经帮班穹吸食了惠风的神血嘛!他还能摈弃前嫌,和我修好吗?”月兮和内心一阵疑惑。
月德容两眼一抹黑,“这种话以后都不要说了,心知肚明就行。对外,我们只是把浩天大锁借给了班穹,至于他用来绑架神明甚至吸食神明的鲜血,以及后面引发的一系列事件,不是我们造成的。”
月兮和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月德容操碎了心,“裁风若是不行,水神若耶氏主脉也值得考虑,毕竟他们还有太一大人都忌惮的若耶神功……”
话未尽,月兮和先跳脚了,“母亲,若耶氏那位,才几岁啊!”
“年纪有什么重要的,对于我们神来说,几百年就在一瞬间。男人嘛,有时候年纪大的,还不如年纪小的好拿捏。”
月兮和脸颊通红,一阵羞耻,又不敢对月德容发作,只能对着稳菟丝的坟包一阵出气,表达不满。
这一顿操作下来,更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母女二人惊觉,稳菟丝的坟包内空无一物,连骨头都没留下一块。
“兮、兮和……”月德容颤颤巍巍地捏紧月兮和的手,“怎么回事?”
月兮和同样懵懵懂懂,“难道她,还没有死?不,不会的。”
“多派人出去打听打听,一定要确保她已经死了。”
“好的,母亲,我们都别太多心了,当初,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回神地,马上回神地。”
月兮和还记挂着稚英,有些犹犹豫豫,可月德容已经走远,也只能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