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试饮了几家酒铺，始终没有叶夕颜那壶酒的滋味。

叶枕檀舔舔嘴唇，决定不计前嫌，放下成见，回去向叶夕颜讨一坛。

……

叶府外，玥梨已经在等。

叶枕檀大吃一惊：“你都找到了？怎么找到的？”

“找到了，”玥梨邀功似的，“那家人姓俞，男的叫俞虎，若说是远洋侯的亲信倒也算不上，他是远洋侯近卫，不过上面还有近卫首领，女的俞卢氏，闺名青儿，女儿三岁，名俞烟，家中还有个老娘，门口人都叫她俞老太，叫什么，暂时没查到，家住梧桐里。”

叶枕檀很满意。

“我顺道还查了卢青的娘家，家中有个弟弟叫卢东旭，与父母住在砂珠巷。”

叶枕檀还真忘了吩咐玥梨查卢青的娘家，没想到她竟自己想到了。

她对玥梨的细心非常满意。

玥梨犹豫了下，问道：“姑娘找这家人做什么？我寻的时候听说那叫俞虎的，常常在家打骂妻女，还有他的老娘也不是什么善茬，不规劝儿子倒也罢了，还挑拨夫妻关系，火上浇油，卢青在俞家过得生不如死。”

叶枕檀鬼魅一笑：“所以我才要找他呀。”

玥梨愣了愣，思及自己的遭遇，她想到什么：“恩人是打算……”

叶枕檀比了个“嘘”的手势：“不可言。”

玥梨紧抿双唇，郑重其事狄点头。

叶枕檀忍不住好奇：“你是怎么能那么快寻到俞家的？”

玥梨立刻和盘托出：“说起来也简单，搜集情报最好的地方便是酒肆茶坊，小到酒摊茶摊，大到酒楼茶楼，都是人群聚集小道消息满天飞的地方，只不过，人杂口舌多，信息也就真真假假都有，我们要做的就是从各种消息中提取最有用的，比方说我们家最擅长的是追踪，就会在寻人者给出的只言片语中结合……”

叶枕檀忙去捂玥梨的嘴：“打住打住，这些是你们这行的秘密，我可不要听。”

玥梨“哦”了声，眨巴眨巴眼：“姑娘还想我做什么？”

叶枕檀想了想：“你可会查人的往事，比如有没有偷过东西，杀过人之类的？”

玥梨抿抿唇：“探听消息倒是也一样，不过从消息里面筛选有用信息我就不敢保证了，要不试试？”

叶枕檀对她挥挥手：“算了，已经很好，既无事了便回吧。”

玥梨眼巴巴地看着她。

叶枕檀轻咳了一声：“再需要寻人的时候，我自会去找你。”

玥梨这才满意离去。

……

另一边，高东回了家，辗转反侧一夜，自己蠢，差点暴露了恩人，恨不能以死谢罪。

可恩人救他不就是希望他好好活着，为自己也为梦儿。

思前想后，高东一骨碌翻身起床，收拾包袱准备离开京城。

南下也好，西行也罢，卖了屋子，寻一处安生之地做个小买卖，远远离开，好好过日子才是不连累恩人。

他分别面朝东西南北做了三叩九拜之礼，口中念念有词：“望菩萨保佑恩人，身体康健，平安顺遂……”

做完这一切，他去邸舍卖了祖宅，地契在手里握了许久，下唇都咬出了牙印才松开手。

一直盯着高东的衙役一直跟着高东出了城才回去报告。

路南涔听了衙役的话眯了眯眼。

他自然知道，若是用刑，迟早能从高东口中问出点东西，从前审犯人时，遇到那种嘴硬的，也不是没有动过刑。

兴许是内心里觉得严林川的死是罪有应得，也或许是对高东的同情。

路南涔对衙役一摆手：“不用盯着了，回吧。”

程黎安从后堂出来：“想通了？这不就是了，为这种人费劲，会折寿的。”

他大喇喇地瘫在椅子里，恨不能一条腿翘上一旁的案几。

路南涔起身一整衣襟：“该查的我还是会查，若是查到凶手也一样不会手软，对高东，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若换做我是他，即便心中知道凶手是谁，定也只会感激，断然不会轻易将他供出，何况高东本便是受害者，不该再受无妄之灾。”

程黎安一下从他的话里听出点端倪：“这么说来，你对凶手已然心中有数？”

路南涔：“没有，是有些可疑，不过莫说人证物证，便是动机都查不到，此时此刻就算高东指认了她们，也拿她们无可奈何。”

“他们？还不是一个人？”

路南涔眼前浮现叶枕檀那张明艳、妩媚的脸，淡淡道：“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