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询问声的时候,青年下意识抬头的时候脸上是没有收敛的戾气和桀骜。他抬头寻找声音的源头,逆着光线只看清了来人的轮廓,但大概是个很好看的人。
是了,他的头刚受了伤,现在视线都是昏花的,基本看不清东西。
“不用。”青年冷声拒绝。
褚莳修却很执着,他是认定了这个青年应该需要帮助。
他蹲到青年面前,不由分说地接过棉签:“你这样太不方便了,我举手之劳而已。”
青年坐在长椅上,不知怎的鬼使神差没有拒绝来自陌生少年的好意。
他昏花的视线聚焦了很久,只在在居高临下的角度下勉强看清少年靠近自己那一边的眼睛,和一颗精巧的小痣。
只是刚刚看清一点点,少年就上好了药,钝痛感可能麻痹了青年的脑子,看着少年站起身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褚莳修拿好褚季珩的药,跟青年告别:“上好了,那我先走啦。”
青年望着他,视线没有聚焦,但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还是那副戾气高昂的模样,艰难挤出一句谢谢。
少年走了,直到走廊再没有那轻巧的脚步声。
门诊的护士出来叫号:“下一个,谢司沅。”
青年收回视线,收好用来临时处理的外伤药,往医生办公室里走。
医院门口,褚季珩和邱亦辰看着褚莳修越走越近,问道:“怎么这么久?”
褚莳修浑不在意:“刚才看见一个小哥哥自己上药怪可怜的,帮了他一下。”
褚季珩正色道:“下次不要随便帮陌生人。”
“知道啦。”褚莳修把药递给邱亦辰,自己推轮椅,“走,回家!”
这个家是褚季珩购置在市中心的别墅,平时只有佣人和三人来往。没有褚家其他人的地方,有褚季珩的地方,才叫作褚莳修的家。
即使发生了车祸,褚季珩也不辍公务,住院一周没处理完积压的事情需要尽快处理。但在场只有邱亦辰知道,褚季珩忙的远不止褚氏的公司事务。
别墅区很安静,在暖冬的阳光里,褚莳修很喜欢到院子里晒太阳,可能分化临近,他最近总是懒洋洋的。
褚季珩就会经常坐在檐下,把电脑放在腿上,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看着自家弟弟,生怕他在哪个花丛里睡着了。
以至于每次邱亦辰走近的时候,总会看见褚季珩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落向院内连小憩都带着微笑的褚莳修。
那样的画面很美好,如果可以持续一辈子的话。
即使褚莳修最近懒洋洋的,也在时间空隙里注意到了自从哥哥回家休养以来,似乎天天都有签不完的文件,还时不时有穿着精干的人过来进行私谈。
以为是公司的事,褚莳修和邱亦辰未曾过问过。
这期间褚季珩出过一次门,回来的时候似乎心情很好,脸上带着笑意,还给邱亦辰带了一束桔梗,给褚莳修带了校门口的红糖小糍粑。
桔梗是邱亦辰的信息素,很淡雅的味道,温柔得像他这个人本身。
院里结苞的玉兰影影绰绰,像是在期待明年的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