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
路上细雨如丝,露珠从花瓣边缘滑落,嘀嗒,掉入湿润的土壤里。春风,那是一只纤纤细手,抚过沉睡已醒的万物。嫩绿枝叶伴花香,到处生机勃勃。
边崇韦戴上卫衣兜帽,淋着小雨,哼着歌,骑着单车穿过花园小径,从狭窄的鹅卵石小道骑上大马路,一直骑,骑到敬长钦住的小区,和大门前两高一矮的保安打了声招呼,进了门,骑到敬长钦家楼下。
他仰起头,透过银丝雨帘去看12楼,偌大的阳台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他抹掉脸上的雨水,绕着小区骑了几圈,又停下,打开手机看外卖送达时间。
他不常吃外卖,在公司吃食堂,在家如果不是自己做,通常也是和朋友出去吃,这次难得点一份外卖,但忘记更改默认地址,干脆骑车来这小区逛逛。
外卖准时送达,他一手提外卖,一手推车,慢步走到旁边的屋檐下,把车停好,然后坐在乒乓球桌上吃饭,边吃,边看雨,听雨,想一双会下雨的眼睛。
他把餐盒袋子扔垃圾桶里,踢开单车的脚撑,跨上车,离开前又在小区兜了几圈,停在敬长钦家楼下,仰头看最后一眼,然后踩上脚踏板,往小区门口骑。
他哼着歌,带着沉甸甸的思念和轻飘飘的细雨,骑出了小区。
春去,夏来。
骄阳似火,地面被蒸得直冒热气。菜场一排水果摊全摆上了西瓜,店家门前也挂着冰镇西瓜的力荐牌子。孤寡老人坐树底下纳凉,静看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
彼时正值暑假,边崇韦骑到高中附近,骑进一条大巷子的尽头,下了车,悄悄翻墙,翻进安静无人的学校。
操场被烈日烤得滚烫,走在橡胶跑道上,如同走在沸腾的油锅里。他浑身是汗,赶紧跑出这火辣辣的操场,跑到学校后院,去找梦里的那个废弃仓库。
原来所谓的废弃仓库,其实是一座破败断壁的建筑。这建筑共两层楼,二楼只有三面墙,上面堆着断裂的石柱石砖。一楼有扇巨大的铁门,铁门此刻紧闭着。
边崇韦绕到建筑后面,一楼高墙上确实有几个大窗口,当时敬长钦就是吹着这窗口的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这仓库现在虽然进不去,但他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样子,有什么味道。
他翻墙出了学校,骑上车,去影院自助机打印了几张照片,分别是沙滩字画照、敬长钦的睡颜照、他和敬长钦的合照。
回到家洗了个澡,躺床上欣赏敬长钦的睡颜照,他真的非常非常想抱敬长钦……想用全力死死抱紧。
他一直看一直摸,渐渐地,手从照片上摸到了自己的身上,放在腹腰处。
他喘气,皱眉,微眯起眼,体内迸出阵阵爽快的感觉,想念敬长钦的心情在此刻又达到顶峰,想得非常煎熬,他放任自己想,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敬长钦,忽地,他低哼一声,爆发了出来,满手都是。
房间里的喘息声渐渐小了,躺床上的人呈一个大字,他迷迷瞪瞪地望着天花板,当胸口起伏的频率缓慢下来时,腹腰处又被拍打了一下,他不得不再动手。
他闭上眼,心道,好痛苦。
照片上的敬长钦被他亲了亲,然后,忽然被一抹白色挡住,看不清脸。
夏去,秋来。
天地漫遍金黄,空中大雁南飞,秋风萧瑟,秋水深远,秋季离去的意中人一走不归,心中也萧瑟,想念也深远。
边崇韦把车停在斜坡草坪上,望向左边的足球场,当初那帮踢球的初中生没有来,再低头看向右边的草坪,上面杂草落叶依旧多,于是他选择坐足球场上。
他叫黎羽把之前那份同人文发过来,他今天就要坐在这里重阅一遍。
今日再看,别有一番滋味。
同人文前面的内容,他和敬长钦还很正常,慢慢地,就开始疯狂起来,他放下手机脑补了一下画面,忍不住笑。
文章中间部分,是关于敬长钦有两个器官的描写,他第一次看时被震惊了很久,这次看还是觉得震惊,脱口而出一声我草。
文章后半部分他没看过,当时看到一半,他就被敬长钦揍了。
现在他能津津有味地往下看,可是看到最后的内容,他却愣在原地。
最后的内容是,他把敬长钦绑起来扔床上,拿出一个口球塞他嘴里,还把他裤子脱了,命令他把两条腿并起来。
这整个过程,和敬长钦的继父猥亵敬长钦时一样,每个步骤都没少。
当初敬长钦看到这同人文,暴跳如雷,出手揍他,他没来得及还手就看见敬长钦哭了。那时他不理解敬长钦的眼泪。和发小聊完以后,他觉得他能明白一点。而此刻,他觉得他已彻底明白。
边崇韦回过神来,把同人文删了,他站起来拍掉身上的草屑,走到斜坡那,骑车回家。
秋去,又是一个冬。
这一年,边崇韦已在公司小有成就,不仅带领团队开拓新市场新业务,还根据市场调研优化了公司的产品线,淘汰滞销品,着手规划新产品的研发方向和目标。
在整个合作中,其中有个短头发的女生表现尤为出色,她名叫小文,看起来文文静静,但做起事来干脆果断,效率极高,在团队里很受大家赏识。
小文喜欢跟着边崇韦,尤其是出差坐车、饭堂吃饭这些时候,同事们常开玩笑说,小文就像边总的贴身助理,小文听了什么也不说,只是脸蛋有点红。
边崇韦问她介不介意这样的玩笑,如果介意,他会严肃表态说明一下,小文说没关系,她知道是开玩笑,不在意这些话。
小文虽是这么回答,但边崇韦看得出来,她每次听完这些话总会脸红,像是有点难为情,所以当大家再一次开这种玩笑时,他直接拿自己的事情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