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冠知道李老板的项目还回去了,气得睡也睡不好,本来想找敬长钦再谈谈。但还没翻起个浪花,就被他三姐带回家了。
其实真论起来也没什么,无非是想睡敬长钦睡不到,但一想到总坏他好事的边崇韦,他就恨得牙痒,在家没一天好脸色。
他三姐脸色也不好,穿着睡衣,背靠厨房中岛,手里拿着杯威士忌,满脸写着不高兴,言语间有怪罪的意思,道:“我玩我的,把我叫回来干什么呀,真扫兴,和你说了,少在外面闯祸,还连累我,早知道我就不说我在那了。”
赵天冠不耐烦道:“你如果没和爸说,他会知道吗?!你自己打的报告你还在这委屈上了,我反正还是要回去,腿长我身上,我真想走谁也拦不住。”
三姐放下威士忌,微皱着眉,道:“我没事跟老爸提你干嘛,是大姐自己看到的。你和别人打架,那酒店餐厅的摄像头录得一清二楚,你还拿酒瓶把别人头砸了,赶紧把医药费赔了然后好好道歉。趁老爸不知道,你快把这事情摆平了。”
“你让我给他道歉?”
赵天冠噌一下站起来,难以置信地在地毯上来回踱步两圈,气得讲话都不利索,“我给他道歉?大姐看摄像头,没看到是他先指着我一顿骂?”
赵天冠全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尿性,他如果不去招别人,谁会去他那找不痛快。
三姐劝道:“小天,你要真有时间,就多学学有用的东西,你有很多人都没有的条件,就这样你还是什么都不会。只知道花天酒地,在外面会被别人瞧不起的。别人心里都明白,只是不说。对你客气,那是看家里的面子,你还是个男人,你不给家里长脸,也得给自己长……”
哐当!!!
赵天冠拿起壁龛墙上的古瓷就往地上砸,砸完一个还不够,哐啷哐啷把中间一排全砸了,砸完还是不解气,走到边柜那把盆景摔地上,飞起一脚把盆土踢出几米外,土壤在玉石地板上滑出一道泥痕。
他三姐撇着嘴晃晃头,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哼歌一样轻声哼道:“我是管不了你的,真是和关照一样的臭脾气,但人关照起码有点生意头脑,我们小天要什么没什么呀,离开了家就是一滩烂泥呀。”
赵天冠拿起花瓶又要砸,姗姗来迟准备清理的保姆便安静等在一旁,想等他砸够再清理,但紧随保姆身后又有人进来了。
那女人留着一头黑色中分大波浪,穿着灰色西装,里面是件纯黑内搭,袖口挽着,露出半分小臂,西裤下踩着一双方头皮革拖鞋,进来没看赵天冠一眼,而是走到保姆身旁,温柔笑道:“没事阿姨,你去忙别的,这里谁摔的谁收拾。”
保姆应好退下。
那女人从这会客厅穿过,走到前面的偏厅,拿了一枚印章出来,往回走,就要离开这会客厅时,轻描淡写道:“砸完把地扫一下,然后去给别人赔礼道歉。”
赵天冠闻言,用尽全身力气把花瓶往地上砸。
刺耳的划地声响起。
三姐被吵得微微眯起左眼,然后一眨眼,又正常睁着眼了,幸灾乐祸道:“你不是想回去吗,可以回去了呀。”
赵天冠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咬牙切齿,堵在嗓子眼里的一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
道歉?他也配!
赵天冠以为还是他三姐送他回去,谁知道是他大姐出面。
这把他吓得一路没敢说一个字,直到开回那子公司出差的酒店,派人问了一下,才知道别人早就撤展回去了。
大老远跑来,跑了个空。
他大姐道:“也是,其实早该问一下,着急忙慌的,我也给忘了。”
赵天冠看着车窗外不敢回话。
他大姐特别特别忙,轻易不管他,这回想管他,不仅时间浪费了,问题也没解决。
大姐按下车座中控按钮,那与前座相隔的挡板玻璃,从磨砂变成透明,又从透明变成磨砂。司机明了,车子缓缓驶出原地。
她从冰箱里拿出香槟,随口道:“小天,打算什么时候吃牢饭?”
赵天冠回头看她一眼。
她像被自己的问话逗笑了,见他不回,又笑着问:“啊?小天,打算什么时候吃牢饭,给你二哥通个信。”
赵天冠道:“我又没做什么。”
大姐给他递上一杯香槟,“还好你是你二哥弟弟,你要是他儿子是他爹,他这前途迟早栽你手上。你把别人头砸了,万一有个什么重伤,留个故意伤害罪的案底,你就高兴了。”
赵天冠不服道:“他不也把我打了么?你们光顾着看我动手,他把我打得鼻血洒一地,你们是一点没看见?”
大姐笑里藏刀:“你看你,也不知道想想,出事了,谁不是指望你掏钱?晚点回去,给别人敬总和员工道个歉,留监控录音,等别人说不计较了,你再回来。”
见赵天冠摆脸色不说话,大姐便道:“算了,就现在吧,跟敬总约个时间,让胡叔去敬总公司的时候带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