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崇晖不置可否,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九幽门:“可惜我的力量不足以打开九幽门,被你母亲挡了回去。”
郭崇晖:“后来我才想到,五圣物自天地初开便有,能扭转乾坤,力量无边,它们既然能封立九幽,就一定可以救出良玊。”
他话音落下,九幽门上的圆阵突发刺目血光,与此同时,上空的五大圣物受到感应,于五个方位排开,围成一轮,发出金光!
“圣物!”张决明后错几步,退到九幽门前,心道不好。
“五圣物要成阵了。”阎罗王刚受过郭恒的灵力,将能顺上一口气,“金木水火土五行,居五天宫位,成天煞阵,照应九幽。”
大地一阵摇动,地狱业火更猛烈地坠落,郭恒不得不再次撑开结界。
上空有金光,如同钟罩般笼下,天煞阵眼成金光漩涡,不停地回环往复。
张决明身后传来“咔嚓”几声响,他猛地回过头,见乔珺的石身裂开了!
张决明立时扑过去,可还是来不及,他的手刚要触到石像,那张脸却在他指尖分崩离析。
碎石崩飞,冲张决明扑来,张决明歪过头,一块尖石在他脖颈擦过,将他雪白的皮肤划出血痕。
张决明摔跪在地上,手中紧抓一把碎石——乔珺虽早已不在了,可这石身......这石身是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没有石身堵在门前,九幽门的裂口露出,从那龟裂中,阴风如利剑迸射,传出无数恶鬼恸哭!
张决明忽得抬起头:“长生铃!”
长生铃在半空中,被卷入飓风漩涡,吸进天煞阵的阵眼里!
“周怿!”张决明大喊,他飞身而起,将挞罚掷出,去勾被吸进阵眼的长生铃。
可挞罚被天煞阵的金光挡了回去,阵眼随即扩大,长生铃被金光包围,瞬时湮没。
“周怿......”张决明呆愣地望着阵眼。入了天煞阵,他仿佛踩在云端,身体漂浮着。
“来不及了,天煞阵一起,就收不回来。”郭崇晖从地面跃起,也入阵,停于半空。
“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凭你的本事,根本不能和天煞阵抗衡。”郭崇晖说,“我要是你,我会快点走,回家找周启尊,好好珍惜剩下的几分钟,然后和他死在一起。”
张决明双眼通红,他满腔血气,出不来声,只死死瞪着郭崇晖,手中的挞罚烈火熠熠。
郭崇晖微微抬头,闭上眼睛,沐浴头顶天煞阵的圣光。
他这半魔半妖的丑陋怪物,在圣光之下无所遁形,极端可怖。
“你别这样看着我。事到如今,我倒是愿意你多知道些,死得明白些。”郭崇晖重新睁开眼,“因为我总觉得,你是最能懂得我的。”
“小山鬼,你可知道这五圣物的本源?”郭崇晖虽是发问,却并不指望张决明回答。
他继续自说自话:“我寻天运紫星,得麒麟血,又顺着五圣物之间的牵引,将它们全部找齐,但五圣物遁世尘封,你可知这封印禁忌何解?”
郭崇晖:“金木水火土为世间五行,想要五圣物苏醒,必要这人间的气念。嗔痴爱恨,贪欲怨憎,这就是五行之气的本源。”
天煞阵眼中刺出一道明光,随后五圣物一齐于上空震动。
空中紧接着响起嘈杂混乱的哭喊。
有女人的嘶吼,孩子的祈求,老人的悲呼……
随着哭声大起,五件圣物前交错映出道道轻浅的幻影。
张决明震惊地逐一看过——
掐住自己孩子的徐春萍,摔趴在地的残疾老人,缩在学校小树林里,埋头大哭的金明宇……
“是他们......”张决明感到浑身冰冷。
“没有邪恶,哪来的正义和信仰?哪来的神明和圣灵?神由念生,念由心生,心为痴恨。这就是天道。天道,不过就是魔道!”
郭崇晖:“我本来也参不透。我起初不明白,后来才发现,为什么只有麒麟血的尘封被解开了。我还怀疑过周家。”
张决明还在看那幻影,一时不由攥紧双拳,屏住呼吸。
——那幻影中,化出一间病房。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男孩躺在病床上,他的妈妈正站在床边,对他的爷爷奶奶破口大骂,而后大人们被护士推出去,小男孩笨拙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割开了自己的颈动脉!
郭崇晖:“直到我找到这个孩子,我救活他,发现麒麟血起了反应,我这才明白,只有人世的苦难,凡人的痴恨,才是念力的来源,才能唤醒圣物。”
张决明瞪着那自杀的孩子,如坠冰窖——这孩子他认识。正是周启尊楼上的段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