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看张决明害臊的,没想到他一下来竟变成这副德行。
“决明,这不能算的......”周启尊晃了晃手腕,“嗯......”
“哎,我没觉得怎么样,真的。”周启尊嘬牙,“你看,我们是你情我愿,我......”
“就算你不愿意。”张决明忽然说,“就算你不愿意......”
他说着说着声音弱小下来:“今天下午,我也会对你......我会......”
周启尊:“......”
“你别胡思乱想行不行?”周启尊抓住张决明的手,“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一定是愿意的,永远愿意。所以......”周启尊叹气,有些不乐说出口,“所以被你强迫这种事不存在。”
周启尊:“山鬼的确比常人强很多,有时候你甚至会不小心弄伤我。但我喜欢你,你就不用这样,不用这么......卑微,这么大惊小怪。”
张决明一动不动,跟被冻住了一样。
“......”周启尊将他的手抓到自己大腿上按着,“我知道你平常都很小心,不会伤害我。”
周启尊:“这次是怪我。你喝醉了实在太可爱,我没忍住,故意逗你了。”
张决明轻轻摇了下头。
周启尊心里叹气。
张决明这点毛病是难改了。
张皓朗以前也那么爱他,可结果呢?人心是那样善变的,哪怕血肉至亲。张决明是惊弓之鸟。他们才刚刚开始真正交往,难怪张决明胡思乱想。
“决明。”周启尊没想好要说什么,但他不能沉默——他不能放着张决明一个人别扭。
“我该怎么跟你说呢。”周启尊费劲地措辞,“我觉得吧,我们之间呢......”
“周启尊。”张决明打断。
周启尊见张决明抬头,又快速咬了下唇。
张决明:“我这样,是不是挺讨厌的?你应该不喜欢吧。”
周启尊张了张嘴,有几秒没接上茬。
“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张决明重复,像是在强调什么似的。
这个人。周启尊看着他。
他是一块脆弱的琥珀。他埋在地下灰烬里冰冷了好久,头一回挖出来,捧住时要万分小心。
“是你我就喜欢。”周启尊耐着性子,“我没有怪你。”
周启尊:“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你不用那么乖。你想撒娇,想耍无赖,想做坏事都没关系。我都喜欢。”
张决明愣了会儿,嘴角最后忍不住翘起来。放肆他的黑心眼儿去想吧。周启尊那么利落的人,就为他,生生拔出了耐心,任劳任怨受他这份矫情。
“笑了,就是不伤心了?”周启尊吁口气,啧一声,“我真是活该交代在你身上。”
张决明抿着嘴,轻轻拿周启尊的手腕看:“疼吧?”
“不疼。”周启尊腿支楞起来,“你要不看看我大腿,还有你的牙印。”
“......”张决明更加小心地放开周启尊的手,他站起来,背身儿闷声说,“我去给你找药擦。”
说罢就去翻药箱。
这点伤依周启尊的心思本不用专门处理,但张决明既然心里过不去,就随他折腾罢。希望多折腾几次,能把小棉花糖捂熟了。
等张决明拿着一管消炎软膏回来,他脸色已经开始泛红。
周启尊寻思着差不多,张决明这是反过恙儿来,开始为自己闹的笑话害臊了。
尤其当张决明给周启尊擦药的时候,白雨星个职业操心户赶巧,专门发了条信息过来,问张决明怎么样。
周启尊犯轴病,一边回消息一边念出声:“他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他托我向你跟嫂子道歉,说以后坚决忌酒。”
周启尊笑呵呵的,观察张决明如何从白皑皑的棉花糖进化成红热热的烤焦糖。
欺负舒坦了,周启尊一抻腰:“好了,我没事了。你快去吃点东西,你中午就没吃。”
“我定了外卖,给你留了粥,在微波炉里。”周启尊侧探出头,搁张决明鬓角亲一口,“乖,快去。”
于是张决明脑袋顶上一枚吻,老老实实猫去喝粥。
周启尊耳朵听着响动,又搁沙发上瘫了会儿,直到听见张决明吃完东西,已经开始洗碗了,他才从沙发上站起来。
小姑寄来的东西还放在一边,周启尊走过去,给箱子拆开,抱去沙发上,重新坐下看。
箱子不大,里头全是些小物件,周启尊还从中认出了自己小时候爱玩的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