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周启尊嘟囔。
他将化煞符揣回兜里,掏出钥匙开门。
“喵呜——”
脚边突然传来一声娇气的猫叫。周启尊低头一看,是姑娘。
“哎呦,你来凑什么热闹?”周启尊用脚尖轻轻怼了下姑娘的猫屁股。
被戳了腚的黑桃姑娘:“咪!......”
周启尊将姑娘领进了门。今天下雨,家养流浪猫再糙,淋了雨也会生病的。
“我上楼洗澡,你先待着吧。”周启尊交代,将手里的衣服扔去沙发上,给关机的手机插上电,然后直接上楼去。
黑桃姑娘甩了甩沾水的大脑袋,澄黄色的眼招子璀璨璨亮晶晶。它突然动了动鼻头,扬脖瞪向屋顶,心说:“这香味,是山鬼大人来了?”
张决明没说过要找它,黑桃不敢擅自跑过去,只能老老实实守着周启尊。可它又太馋张决明身上的味道,忒想进张决明怀里被顺两把毛。
欲壑难平,黑桃姑娘搁沙发上穷打滚儿,嘴里喵咪个不停。
周启尊洗完澡出来就瞅见了姑娘“搔首弄姿”的这一幕。
“你干嘛?”周启尊想了想,蔑视,“发情?”
搁在桌上充电的手机忽然响了,周启尊几步过去接电话。
是白雨星电话。估摸是一下午没找见周启尊,急了,周启尊一接电话,他就破口大骂:“你搞什么幺蛾子?关机干什么?”
周启尊不自觉抹把脸,似乎通过电话,感觉到白雨星的唾沫已经喷到脸上:“手机没电了。”
“没电你充电啊,玩人间蒸发啊?”白雨星继续谇,“你要是再不接电话,我就跑去理发店找你了!”
周启尊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眼,白雨星从下午四点多给他打电话,有六个未接来电。
“急什么,我还能抑郁症自杀吗?”周启尊将手机杵回耳边,语气平平地扯淡。
“你给我闭嘴。”白雨星挺想从电话里蹦出来打人。
周启尊淡淡笑了下:“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二流子葬哪。”白雨星语气松下来,“他小时候是被爹妈扔下的,咱也不清楚他家祖坟在哪,不好乱葬,你嫂子就看了几处公墓,但不知道选哪块。”
眼皮底下放着个红糖罐子。这种娘兮兮的玩意,绝对是白雨星买来的。
“月子茶”周启尊不会弄,刚淋了雨,洗完澡胃有些空,还有点渴。
周启尊耸起一边的肩膀夹手机,拧开红糖罐子擓两勺:“公墓有什么可挑的?选离咱最近的,没事的时候还能多去看看他。”
电话那头的白雨星顿了下:“那行。那就听你的。”
周启尊给自己冲了杯红糖水,他用勺子搅和,杯口往上冒甜丝丝的热气:“买公墓手续挺麻烦吧?要多少钱?我也出点。”
“歇了吧周少爷。”白雨星喷他,不留脸面,“你还有几个钱?这个月水电费交得起吗?赶紧多接几单定制,捏粘土去吧。”
周启尊:“......”
周启尊笑骂:“那你跟嫂子说说,在厕所给我腾一亩三分地,交不起水电费我好去打地铺。”
周启尊边喝糖水边转身上楼,留姑娘一猫在沙发上兀自翻滚。
回到楼上屋里,周启尊和白雨星又聊了几句——公墓钱白雨星两口子自然不会让周启尊拿,事实上,周启尊也的确没多少钱可拿,也就罢了。
大老爷们没别的闲磕可唠,便挂了电话。
周启尊将手机往床边一撇,翻身躺上床。
江流这就要埋进墓地了。
跟过电影一样,周启尊的脑子里晃过一些片段......全是自己揍江流的画面,各种姿势,花式踹打......
周启尊闭了闭眼,脑子里又突然出现张决明的脸。
刚喝下一杯甜热的糖水,周启尊揉了下肚子,莫名其妙想起张决明今天给他买的那杯奶茶——当时下雨走得急,那奶茶撇在烧烤摊,到了他是一口也没喝。
“啧。”周启尊摸出化煞符又看。
门被顶开一个小缝,姑娘终于耐不住寂寞,不再蹭沙发,上来找周启尊了。
周启尊听见动静,将化煞符转手塞到枕头底下,扭脸朝姑娘勾手:“过来。”
姑娘扭着娇翘的黑毛小屁股,一高蹦上床。它凑周启尊跟前蹲下,殊不知被按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周启尊就见它歪着脑瓜一愣,突然长喵一声,然后......钻进周启尊怀里,猛蹭周启尊胸口。
周启尊:“......”
周启尊用手戗起猫头:“你的猫癫疯又恶化了?”
姑娘满猫脸谄媚相,并不在意周启尊骂它,反而蹭个不停,甚至拱进了周启尊被窝里。看这架势......今晚是想睡周启尊怀里。
周启尊挺惊讶。
虽然姑娘最近总是阶段性抽风,但还是头一遭,它如此臭不要脸地要周启尊搂着睡......
“边拉去吧你。”周启尊不解猫情,一巴掌给它怼出去,拉上被子翻身,懒得理它了。
黑桃姑娘:“......”
它是闻见周启尊身上有张决明的味道才会谄颜媚上。虽然很淡很淡,但那就是张决明的味道。
——他们见过了。
黑桃姑娘紧挨着周启尊趴下,将脑袋拱到周启尊后颈处埋好。
它想:“大人终于见到周启尊了。”
窗外黑雨连绵,闻着张决明的味道,被周启尊的体温包围,黑桃姑娘困得厉害,没一会儿就闭上眼珠,舒舒服服地打起了小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