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杨似漆比顾易先一步发出了疑问。
顾易扭头看向他:“不是你叫来的?”
“我要叫来不早和你说了啊?还搁这给你攒苏坡如爱死吗?”杨似漆看到迟醉心情就不是很好,语气里不自觉带上几分不耐。
“我不可以在这?”迟醉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没什么起伏,甚至差点听不出来是疑问句。
妈的,装什么装?
杨似漆没理他,到厨房找到顾母的身影,十分乖巧地喊了声:“阿姨好!呀!您又变好看了!”
“哎!”顾母原本正在洗菜,脸上一下乐开了花, “你这孩子打小就嘴甜。”
杨似漆后来就被顾母扯着在厨房东聊西聊,不让人走了。
而在此期间,客厅外面就像谁把空调开了一样冷。
气氛像冷凝的水,停滞在特定的区域缓缓流动。
“没人邀请你来我家吧?”顾易有点不耐烦地靠到沙发里。
“有啊,伯母说好久没见我了,特地让我过来尝尝她做的新菜呢。”迟醉边说,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上的茶具。
顾易咬了咬牙:“怎么不带上黎明一起来?”
迟醉终于抬眼看向他:“你觉得呢?”
“你觉得勾搭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只会让十七哥哥以为你们在一起了,而自觉划清界限!”顾易说。
“你没必要知道他对我有什么好处。”迟醉神色晦暗,逆时针给顾易倒了杯茶。
顾易直接把茶倒在了茶几上,而后起身离开这,坐到了餐厅那边玩手机。
迟醉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全然没有将顾易放在眼里。
好处就是能让杨似漆产生喜欢自己的错觉,哪怕只是错觉,只要迟醉适当地去引导一下,就会让杨似漆以为他真的喜欢上了自己,人就差不多可以得手了。
就算这种让杨似漆难受的感觉实际是来源于对方小时候的经历,那又何妨?
他只不过是想用卑劣的手段得到他心心念念的人罢了。
顾母做完每一道菜都是杨似漆端出来的,他每出来一次,就会感到有两道不同情感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令他浑身都不自在,只想快点吃完饭回家。
等所有的菜上完,顾母招呼另外两人来吃饭,杨似漆就坐在她身边。
迟醉本想坐到十七的身旁,想了想却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杨似漆捏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握得更紧了,仿佛要把筷子掐断。
既然不想管他,那为什么要来蹭这顿饭?
他不是有“黎子明同学”了吗?
他没再看一眼迟醉。
一顿饭吃得还算可以,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是在给顾母捧哏。
这顿饭吃完都快1点了。
“下午还要考试吧?要不午睡就先睡我这得了,省得跑回去一趟又浪费时间。”顾母拍了拍杨似漆的肩,一脸和蔼地说。
杨似漆刚要拒绝,迟醉的声音就先一步于他身后响起。
“可以的,那麻烦伯母喊人给我们收拾房间了,”顿了顿,迟醉笑道, “不用太麻烦,一间就够了。”
闻言,杨似漆猛地扭头看向他。
然而迟醉只是笑着和他点了点头,就转身到沙发上坐着等顾母喊人收拾房间了。
“小易,快先去睡啦!”顾母一边打手势让管家去收拾,一边喊顾易。
顾易敷衍地应了声,然后沉着脸往自己房间走去。
杨似漆靠在墙上,盯着地面没说话。
直到顾母喊他们到一间客房里去休息,他才终于有点反应。
迟醉也没和他说话,拎起自己的书包,自顾自地往客房走去。
妈的,要不是AO授受不亲,杨似漆真想和顾易挤同一间房。
迟醉前脚进房,杨似漆后脚跟上。
他回身将门关上,只是门刚一闭,一只手就从后袭来,掐着他的后颈把他按在门板上。
“我操。”杨似漆的脸砸在冷水水的门板上,带起一丝痛楚。
身后的人骤然贴近,手上没用多大的力,只是刚好能把人桎在门框上。
杨似漆和迟醉都是练家子,但不是同一个师傅教,知道迟醉出手有多阴,因此没敢轻举妄动。
迟醉低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操作着什么。
“你知道学校里传成什么样了吗?”他说话间,打开了校园贴吧,话中多是一些道不清的感情。
杨似漆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自知理亏,没敢说什么。
“这次想让我怎么做?”迟醉将一篇刚刚爆火的贴子打开,举到杨似漆面前,没什么感情地说, “听说你们两个在一起很久了?”
明明语气上没什么,掐着人后颈的手却不自觉收紧,要不是还穿着校服外套,估计会看见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杨似漆吃痛,却仍不服气,脑子里闪现过迟醉和黎明走在一起的画面,心中越发酸涩。
“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我就算真和他在一起了又怎样?”杨似漆不爽地捶了一下门。
“想知道会怎样吗?”迟醉放下手机,松开了掐着对方的手。
杨似漆瞬间转身,扬起拳头就要往迟醉侧脸打去。
但拳还没招呼上,半路就被抓住了手腕,带着浓度超过50%的红酒味信息素,将他压到门上。
杨似漆瞬间脱力,面对比他等级更高的Alpha,基因里刻着的东西让他下意识地服从。
他强忍不适,骂了句脏话。
迟醉在杨似漆的手腕上轻轻摩刮着,另一只手捏起杨似漆的下巴,与他对视。
“想知道会怎样吗?”他带着绝对的压制性,又问了一遍。
对强者的惧怕,是每个没经过脱敏训练的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杨似漆垂眸不看他,说不出话,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迟醉这么生气了。
“我会把他杀了。”迟醉也没管他是摇头还是点头,就这么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做法。
杨似漆没有说话,他本以为自己会被吓到,但并没有,反之,他感到了那么一丝兴奋。
而且这个兴奋并不是被空气中带着迟醉个人情绪的信息素所诱发出来的,而是从他心底,潜滋暗长萌发出的。
杨似漆抬眸与迟醉对视,措不及防的,看见了对方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情欲,像是望进了一片深渊,亦或是一片星辰。
每一滩污泥,每一颗星星上,都刻满了他的名字。
杨似漆的呼吸室了室,再次垂下眸。
他听见迟醉轻笑了一声。
“我本来是想循序渐进的,我不喜欢太粗暴,”迟醉把杨似漆的下巴抬高,逼迫着对方与自己对视,有些愉悦地说, “不过既然你发现了,那我正好把后半句话补完。”
杨似漆有种不详的预感,心底的恐慌与兴奋混杂在一起。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迟醉那双充满情愫的眼睛时,他第一反应不是逃而是走近。
身体自下而上地翻起一层烈焰,使他不敢再和迟醉对视。
却被逼迫着抬起头,望进那双黑深的眼睛。
占有的、炽热的、愠怒的。
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
“如果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迟醉说着,捏着他下巴的手虚握到他的脖子上, “我会杀了他。”
他收紧了手:“然后把你关起来。”
松开手,放至后颈,在腺体处捏了捏:“咬破你的腺体。”
牵起杨似漆的另一只手:“桎梏你的行动。”
最后,迟醉俯身,在杨似漆的耳侧低语,仿佛一位来自地府的恶鬼:“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