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从浴室出来，围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一打开门就听到手机在疯狂地响。他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床边，看到屏幕上“白屿”两个字在闪，手指悬在接听键上，犹豫了一瞬才按下。

“喂？”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在哪？”白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

“我在家啊。”

“在家？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白屿提高了音量，背景音里有车辆的嘈杂声，似乎他正在开车。

天启心里一紧，他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他们相识三周年的纪念日。这段时间他忙着赶小说的最后几章，整个人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竟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我……我真忘了，对不起。”他低声说，声音里满是愧疚。

“你就这么不在乎吗？”白屿冷笑一声，“我在外面谈了一天的生意，推掉了所有应酬，就想着回来和你一起过这个纪念日，结果呢？你连个电话都没有，我在餐厅等了你两个小时！”

“我不是故意的，最近写小说太投入了。”天启试图解释，可这话听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小说、小说，你心里就只有小说！”白屿的语气里满是失望，“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我们好好说。”天启着急地说，他不想在电话里和白屿争吵。

“不想说了，我出去透透气。”白屿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天启拿着手机，呆呆地站在原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心里一阵酸涩。他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可白屿的态度也让他有些委屈。他匆忙换好衣服，想出去找白屿，可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只能在家里焦急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屿一直没有回来。天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开着，却无心去看，眼睛时不时地看向门口。他给白屿发了好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闪烁，马路上车水马龙，可这热闹的景象却与他无关。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粗心，连纪念日都能忘记；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白屿发火时，更耐心地去哄他。

半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天启的手机依然安静，白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白屿从来没有这样过，哪怕是以前吵架，也不会彻夜不归。他决定出去找找，哪怕只是在他们常去的地方碰碰运气。

他穿上外套，走出家门，外面的寒风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先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店，店里已经打烊，只有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人行道上。接着，他又去了公园、电影院，可都没有看到白屿的身影。

最后，他来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书店。书店也已经关门，门口冷冷清清。天启靠在书店的玻璃门上，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满心的疲惫和无助。他不知道白屿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找到他。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的酒吧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他定睛一看，竟然是白屿。白屿正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聊天，两人的距离很近，看起来关系很亲密。

天启的心里像被重重地击了一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站在原地，看着白屿和那个男人，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失魂落魄地往家走去。

回到家，天启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不明白，白屿为什么会和别人在一起，而且看起来那么开心。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一个小小的疏忽，就能让一切都变了样？

接下来的几天，白屿都没有主动联系天启。天启也没有再去找他，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伤透了，不想再去面对白屿。每天，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继续写小说，可笔下的文字却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白屿终于还是来了。那天，天启正在电脑前码字，听到门铃响，他打开门，看到白屿站在门口。白屿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

“我能进去吗？”白屿轻声问。

天启没有说话，侧身让他进了屋。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氛有些尴尬。

“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和别人去酒吧。”白屿率先打破沉默，“我只是想气气你，让你知道我有多生气。”

“气我？”天启冷笑一声，“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白屿伸手想去拉天启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我不是在生气，我是失望。”天启看着白屿，眼神里满是疲惫，“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以为我们很了解彼此，可那天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么经不起考验。”

“不是的，我真的很在乎你。”白屿着急地说，“只是那天我太生气了，一时冲动。”

“冲动？”天启摇摇头，“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白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我不知道。”天启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静一静吧。”

白屿还想说什么，可看到天启的样子，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起身，默默地离开了。

从那以后，白屿又来过几次，每次都带着礼物，可天启始终没有给他好脸色。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有了一道裂痕，不知道该怎么去修复。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启的小说终于写完了。他把小说发给编辑，然后一个人去了海边。站在沙滩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和白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放映。他知道，自己其实还是爱着白屿的，可他又无法释怀那天看到的场景。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到是白屿发来的消息：“我知道你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一直都爱。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

天启看着这条消息，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他望着大海，心里默默地问自己：“我真的能放下吗？”

海风吹过，带着大海的气息，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纠结。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是选择原谅，重新开始，还是就这样结束，各自天涯。

在海边待了很久，天启才回到家。他打开门，看到白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的憔悴。看到他回来，白屿立刻站了起来。

“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天。”白屿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我去海边了。”天启淡淡地说。

“天启，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白屿走到他面前，“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们都得把话说清楚。”

天启看着白屿，沉默了一会儿，说：“好，那我们就说清楚。”

两人坐在沙发上，气氛有些凝重。

“那天在酒吧，我和那个男人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白屿认真地说，“我当时心情不好，就去酒吧喝酒，他正好也在，我们就聊了几句。我承认，我故意做出很开心的样子，就是想让你看到，想让你知道我没有你也能过得很好。但我心里爱的人，只有你。”

天启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白屿继续说，“我知道我平时对你关心不够，总是忙着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也知道，我不该在纪念日那天发那么大的火，更不该去酒吧气你。我错了，真的错了。”

“白屿，我不是怪你发脾气。”天启终于开口了，“我是怪你用那样的方式来伤害我。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可那天我才发现，原来它这么脆弱。”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白屿抓住天启的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有多爱你。”

天启看着白屿，心里很纠结。他能感觉到白屿的真诚，也知道白屿是真的爱他。可他还是无法忘记那天看到的场景，那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让我再考虑考虑吧。”天启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我现在还没办法马上做决定。”

白屿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