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村的初次登板有点出乎意料。
球团的原意是这个赛季让泽村先当中继,既能缓解投阵压力也能锻炼泽村,如果运气好,下一赛季就能多一个先发投手。
可没想到,泽村的初次登板,表现就十分……让人大开眼界。就没见过这么喜欢和观众互动的球员!
刨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场下因素,泽村本场投球的内容其实相当不错,除了滑球的状态飘忽,其他球的完成度都非常高,而且作为新人心理素质过硬,面对美马即使被对方上垒,还能集中精神对付接下来的中心打线没有丢分。
虽然最后被打出一个三垒打,但其实当时场面还相当可控,不是必须要换投。只是当时监督的考虑是,一来原本的打算只是让泽村上场投2局积攒经验,三又三分枝二局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二来监督认为对泽村接下来的发展路线需要作出调整,三来还是要用稳妥点的方法,先把这场比赛的胜利拿下再说。
比赛结束当天,泽村初登板就摔跤的新闻登上首页,满脸通红的照片下是一片调侃嘲笑留言,网上一片唱衰之声,之前的假新闻又被有心人重新挖出来,仿佛想把刚冒头的泽村一脚踹回农场里玩泥巴。
相对的,在线下主场的周边商店,本来就备货不多的泽村周边被一扫而空,不少球迷都追问什么时候有补货,场馆不少人都在意犹未尽地回忆着刚刚的比赛,唾沫横飞地谈论着那个20号新人有多有趣。
泽村从比赛结束后就忙碌得很,先是监督让他明天到室内场再做一遍数据测试,更新投球数据,然后是突然热情的队友们接二连三与他交谈交换联系方式,“你这家伙也太热情了吧”“能不能不要突然向观众席推销我,真的很让人难为情”“我觉得我都要当场社死了”“哈哈哈,不是很有趣吗”……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才发现从比赛开始就没碰过的手机已经快炸了,全都是对他的祝贺,甚至今天自己也有比赛的仓持、降谷和天九在比赛结束不久后都发来了信息。泽村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边流着海带泪一边逐条回复信息。
好不容易把热情的亲友团都感谢了一遍,时间已经接近零点,泽村看了看今天还没有联系过的御幸头像。
御幸的头像是他在甲子园蹲捕时的侧面剪影,从他账号注册至今,哪怕是他以dh身份在职棒大放异彩那一整年,都没有换过。
犹豫再三,还是编辑了一条文字信息:今天是泽村传说的新篇章!号码球除了10号,都有不错的发挥,唯一可惜的是没能压制住美马前辈,但是总的来说,泽村大人明治神宫初登版大成功!
发送成功后,泽村都已经放下手机准备洗个战斗澡赶紧睡觉休息了,毕竟看监督的意思,明天大概率也会是很充实的一天。
结果手机刚放下就开始震动,御幸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泽村生怕御幸会把通话挂断,一秒都没敢拖延赶紧拿起来接听,“你好,这里是今天刚刚在神宫大展身手的泽村选手在接听。”
“哦?是今天刚刚在神宫摔下投手丘的泽村选手吗?”
“嗯姆!御幸一也你不嘲笑我是能把你憋死吗!”泽村听着电话那头御幸的笑声,感觉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是是,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观看泽村选手的精彩表现吗?但是,你摔跤的身姿可是已经上了头条了哦。”
“纳尼!是哪家无良媒体干的好事!”
“嗯……全部?”
泽村气疯了,自己今天明明表现得很不错,监督、队友和现场观众的反馈都很正面,这些无良媒体怎么就揪着这些无关痛痒的小意外大肆报道呢?
“泽村。”
“嗯?”
电话那头的御幸似乎斟酌了一番,叹了口气,“对不起。”
御幸的道歉来得没头没脑的,让泽村突然有点紧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道歉了?”
“你恐怕是受我拖累了。”御幸自嘲地笑了笑,“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那些自媒体似乎发现了你也是个流量密码,今后,恐怕很难有什么正面报导。”
“可这为什么要你来道歉呢?明明御幸前辈你也是受害人不是吗?”泽村忿忿地教育御幸,“不要随便道歉,也不要把别人的过错揽上身。再说了你把我泽村荣纯当什么人了,我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吗?要怪就都怪那些媒体,简直欺人太甚!”
泽村几句话就把御幸摘了出去,过错全推到媒体身上,让御幸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自觉地为某些媒体说几句话,“其实某几家报道还是很客观地评价了你场上的表现,只是如果不标题党一下,是很难吸引读者眼光的,只能说,这是自媒体时代的趋势吧。今后这样的事可能不会少,你也要提前适应,不要被影响到状态了。如果觉得有压力什么的……”
“我会主动联系鹿岛医生的!”泽村勾了勾嘴角,“这才是你今晚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想跟我说的事吧?御幸前辈?”
泽村的那一句“御幸前辈”仿佛沿着电波信号追到了几百公里外的福冈,挠得御幸心痒痒。御幸红了红脸,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庆幸没有被人看到自己这窘迫样,嘴硬正经道,“毕竟我也是你前辈,之前在长野也是答应了叔叔阿姨好好照看你的,所以……绝对不要一个人硬撑,知道了吗?”
“哦哦!果然是靠谱的cap!”
夜已深,两人都刚下赛场一身劳累,第二天仍是社畜日,斗了两句嘴就让泽村去洗漱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