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朝渊没有回答,静静地转过身去。
鹿呦撑着下颚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霍朝渊说的另外‘一亿’是什么。
反应过来的鹿呦趴在桌子上,成为了个黄色糯米馅的红色小团子。
眼看着似乎马上就要进入了蒸汽机时代。
鹿呦完全都不理解霍朝渊是怎么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旁若无人的一眨眼就飙车的。
缓过神来,他看着场面的双方都在和团队讨论着某些细节。
鹿呦闲得无聊,偷偷连上会议室WiFi。
给法方代表手机群发《大悲咒》铃声,谈判桌秒变超度现场。
循环播放音环绕第三次时,成旭柏在法方代表激动的视线里终于回来了。
成旭柏挺了挺胸膛,把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放在了霍朝渊的面前。
满室死寂中。
霍朝渊修长的食指突然“笃笃笃”地叩响桌面,那声音,就像在敲黑板。
他屈指叩响钢化玻璃桌面的瞬间,主座前三十七份法律文件如多米诺骨牌倾覆。
雪茄灰从法方CEO指间簌簌坠落,在烫金保密协议上烫出七个焦黑孔洞。
“三分钟。”霍朝渊垂眸扫过智能腕表,蓝光在睫毛下割裂出锋利阴影,“劳驾贵方财务总监重温基础会计学原理。”
荧幕陡然亮起血红方框,欧元兑人民币汇率参数在收购公式中错位闪烁。
鹿呦的钢笔尖正戳着某页脚注的巴黎银行LOGO,加密水印在他指尖转出残影。
他来之前破解的防火墙代码正化作荧幕上跳动的红色警示符。
霍朝渊指尖划过平板边缘,审计报告扉页突然弹出被裁员工的血手印扫描件,“顺便提醒,贵司上周'被辞职'的财务主管,今晨往我司邮箱发了份有趣的小礼物。”
法方首席财务官的咖啡杯蓦地倾斜45度,褐色液体顺着杯壁汩汩漫过鹰徽戒章。
鹿呦轻笑出声。
少年不知何时在保密协议边缘画了连环画,Q版鹿呦穿着警服,正用激光剑把审计报告劈成满天法棍。
法方的红唇女律师突然反手将拿铁泼向合同,焦糖拉花在霍氏logo上晕染成狰狞血渍,“精彩绝伦的算法,可惜没扣除中方供应链的烂摊子,听说霍氏刚丢了深圳原料港?”
满室响起钢笔帽弹开的脆响。
十八位律师同时翻开补充协议,纸页翻飞声中,霍朝渊将鹿呦勾画的尼斯湾游轮设计图推至桌心。
他鎏金袖扣擦过少年卫衣抽绳,在空气里划出冷焰,“更正一下您的表述,原料港两小时前属于吕氏集团。”
霍朝渊手腕上的智能腕表蓝光,映亮他喉结滚动的轨迹,“现在,属于鹿呦。”
林悦身后的的投影仪发出清越嗡鸣。
物流园地契落款处,“鹿呦”二字龙飞凤舞地骑在吕氏集团公章之上。
少年笔迹旁还画着哥斯拉捧着地契哭出瀑布泪。
鹿呦抬起头来与法方一起看着那个熟悉的签名和画作,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原主的字迹和行为跟自己竟然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他被命运选中的原因?
鹿呦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怪不得全世界这么多人就他穿越进来了。
法方代表从荧幕上咬牙切齿地移开视线。
法国方主位的皮埃尔按住财务报表:“听说霍先生收购我们生物酶专利只为讨新夫人一笑?”
他食指轻点手机。
霍朝渊下午搂鹿呦出浴池的偷拍照片,“唰”地一下就跳上了大屏。
鹿呦看到这照片,整个人都懵了。
没想到对方把自己当成了霍朝渊的老婆。
他一脸“天知地知我知”的表情望向皮埃尔。
心里默默念叨。
没想到吧。
实际上,我只是个替身而已。
投影仪荧幕旁。
霍朝渊扶了扶眼镜,平板上滑过“鹿呦港区地契”公证文件,“纠正两个偏差值。”
霍朝渊的指尖掠过AI生成的供应链重组动态图,“贵司专利占我成本2.7%而非合同标的23%,而贵方用来做空霍氏股票的资金。”
笔尖抵住对方喉咙般停顿,“恰好是你的瑞士度假屋抵押凭证。”
哐当”一声,咖啡杯碎在法国董事脚边。
这声音。
就像这场谈判的“战败铃声”。
会谈厅内,一时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法方想在霍朝渊这儿捞好处的美梦,彻底破碎了。
霍朝渊握住少年试图偷摸法务总监钢笔的手,在众目睽睽下将人扯进怀中。
雪松气息撞碎柑橘香时,他余光瞥见鹿呦藏在卫衣口袋里的手机。
锁屏壁纸是戴着律师假发的Q版鹿呦,正用激光剑戳破标着“六千万”的存钱罐。
在法方准备负隅顽抗时。
鹿呦趁机往霍朝渊领口别了枚“懒羊羊同款口水巾”胸针。
他在对方死亡凝视中无辜眨眼,“霍总西装太贵,要是弄脏了我可赔不起。”
霍朝渊反手将胸针改别在鹿呦卫衣帽绳上。
下方坠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