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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城
天光渐亮,徐子带他们两人来到城中,对惊魂不定的两人说到:“我要回去找小姐,你们在城中找客栈千万别出来,我们会来找你们的。”
清燕点着头,捂着胸口。
燕息也没好到哪里去,头发凌乱,大宽袖破破烂烂。
还是挺着说:“知道了徐公子,你快去救你家小姐。”
而清燕指着后面惊呼一声,拨开徐子跑过去。
逆光中,燕息婴软软穿着晚袍,拉着马缓缓走来,身姿妍妍,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清燕跑上去,想要抱住婴软软。
婴软软退后了几步。
心想这孩子:扑什么扑,她娇娇弱弱哪里接的住她。
清燕委屈收回手,在旁边走着问到:“小姐,你身体可有不适。”
婴软软还是微微笑着点头:“是有些。”
清燕连忙焦急的说:“快找家客栈,我为小姐理脉。”
婴软软点点头。
徐子也跟上来。
婴软软笑着说:“无事。”
燕息站着,有些不知所措,想问声好,却还是没说话,歪头看向别的地方。
毕竟他想起昨晚入睡前,她还说这位救她的女子莫名其妙,不爱搭理人,高高在上,实在讨厌。
而今她救了他,他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婴软软扫了他一眼,径直走过他,住进了最近的客栈。
清燕在屋子里给婴软软诊脉。
徐子从里屋走出对燕息说:“燕公子,我家小姐问你可要一起入京,好有照料。”
燕息在房门口正踌躇是否要辞行。
他想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江湖险恶,这三人应该也不是恶人,他们武艺高强还能得到他们保护。
而今他们愿意带他上路,那在好不过了。
燕息便连忙道谢同意一同前往。
而这之后沿途他们遇到劫匪,他看徐子轻而易举的把人打趴下,清燕在一旁欢呼。
他见婴软软抚扇微勾唇,逆光中她笑意盈盈,漫不经心,不知觉看的入迷了。
婴软软走进他,笑着说:“这是入迷了?”
燕息结巴瞥过头:“没有。”
婴软软深深看了他一眼。
翻身上马开始赶路。
燕息松了口气,心想:“她怎如此嚣张,每个人都该喜欢她嘛。后面笑是什么意思。”燕息在后面懊恼不已。
——
夜间林枝茂密,清燕在林深处给婴软软施针,确定听不到。
燕息问正在烧火烤野鸡的徐子:“徐侍卫。”
“燕公子。”徐子看向燕息。
“今天多亏徐侍卫,再次救我于水火。”今早遇上的劫匪,背后突袭于他,多亏徐子不然他早就命丧于劫匪刀下。
“燕公子客气,再者是我们家小姐救了你,不是我。”
燕息瞪大眼睛:“明明是徐侍卫。”
“不是,我肯定赶不及的,我们小姐的银针已次入他体内,我正好赶过来补了一刀而已。”
“居然是你们小姐”燕息喃喃低语。
夜晚气温低下,婴软软在树上调息。
燕息从包裹里包出虎毛毯子。这是离家前,母亲拿出嫁妆给自己置办的,就怕西上京天气越发冷。
燕息来到树下,踌躇。
“何事?”婴软软在他从自己包里翻来翻去就醒了,来到她呆的树下,又一言不发,踌躇不前,婴软软忍不住开口。
“今日多谢你。”闷闷的声音传来。
“无事。”婴软软想,怎如此扭捏,重新闭回眼睛。
婴软软心思回转。
燕息正在想在和婴软软说些什么好,抬头婴软软已经在他眼前。
燕息吓了一跳,退后一步:“你怎么下来了。”
婴软软勾唇淡笑,坐到火堆旁向燕息招手。
燕息狐疑坐下问到:“怎么了?”
婴软软微笑到:“我们也算有缘。”有缘遇到我,不然你早死好几回了。
燕息点点头,也知婴软软话里有话:“小姐说的是,小姐是为何要上京,看小姐气度不凡,武艺高强,决不是寻常百姓女郎。”楚婴国嗜武,男儿学武还可入军,女儿郎学武不止需要足够的银钱这么简单,还需要家族势力,寻找武师。
武师在楚婴也不是那么容易请山带女弟子。
婴软软却不接他的话:“燕息,你父亲说你父亲是被下属污蔑贪污受贿入狱。”
“是。”
“我父亲燕华在燕西为官清廉正直。”
婴软软点头,上次就听他说了,她只想听重点。
“三个月前,原下书屋院师李送,被学子举报德不配位,教严无方。在审查中查出李送上任前,曾拜访过我父亲,朝廷在调查中,在我父床头处搜出钱票万两。我父亲上诉,燕王却直接下令关押子我父亲。魏为副县暂代县令,在代替搜查中,又在家中各处发现银两,并且有人纷纷跳出人指认父亲,在他们继任前都给我父亲过好处。”
“人倒重墙推。”婴软软得出结论。
“对,父亲为官向来清廉,那些人都是在上任前向上打点是在父亲手里吃过亏的。”
婴软软点头。
“那李送有过节吗?”
“并未,说起那李送也是励志之人。他无父无母,在学院打扫做学徒,一点一点偷学的学问。我父亲看他可怜曾帮扶过他,他那天是来道谢的。”
“喔,说不定你父亲真收受贿赂了,瞒着你。”
燕息气的脸涨红:“不可能。我父亲一生高风亮节,清廉正直。”
婴软软无奈点点头:“那你现在进京就是读书?考试?”
燕息垂下头:“是,我只有进入书院,才能面见天子,让天子彻查此事。”
婴软软凑近好奇:“这燕王竟是如此十恶不赦的人,让你觉得她不会理会此事?”
“这是燕王亲自下令,燕王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再者魏为是她提拔的人,短时间内从下士提拔,跨级到副县。我不能冒这个险,远走京城是我最好的选择。”
婴软软若有所思的点头。
“三个月前吗?”
燕息还沉浸在自己悲伤中。
婴软软拍拍他:“心无旁骛的上学,你父亲的事会调查清楚的。”
燕息心重重一击,远在他乡,有猜忌,要躲避,会担心,感叹世道复杂多变。
在燕地愤怒,忧虑,无能为力。
他在夜间经常会想前路漫漫,人生有何留眷。
如今得一丝安慰,他也真的松下口气,清风徐来,身体轻盈有力起来,内里暖流流转。
婴软软拍了拍她,飞身上了树枝,闭眼假寐。
燕息看,月光透过枝丫,映在婴软软身上,洁白如净,仙女光辉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