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见她如此,都不知是否该将自己知道的说与她听。
“木槿今日可有传来消息?”她轻闭着双眼,感受着白芷为她按摩,顿时觉得头疼缓解不少。
闻言,白芷的手突然愣了下,随后笑着道:“我今日去并未见到木槿,听掌柜说可能还要几日。”
她抬起头,看着眼神躲闪的白芷,心下顿时有了几分猜想,可是她并未直接戳破,反倒是问道:“白芷,你在我身边伺候是多少年了?”
“十二年了,奴婢自三岁卖入阮府起便在小姐身边伺候了。”白芷不知她为何这样问。
“既如此,为何还是不想明白我呢?”
短短几个字,却让白芷脸色骤变,惊慌失措的站在她面前,就要准备跪下,却被她拦住了。
“我想要的是你跪下吗?”阮眠霜瞥了眼眼前的白芷。
白芷筹措再三还是开口了。
“今日我确实见到了木槿,也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李公子确实早已成婚,且......”白芷欲言又止。
“什么?”阮眠霜面带疑惑的看着白芷。
白芷眼睛一闭,咬牙说出:“他夫人已经怀孕了。”
阮眠霜愣了片刻,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芷,“他竟快要当爹了?”
白芷点点头,脸转向一侧,不忍看她如今的神情。
阮眠霜坐在原处未动,恍然间,一股凉意袭上脸颊,她抬手擦拭,随后又举起那只手,看着手指上那微微泛着光的泪。
“小姐,他李不言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啊!”白芷看到了,满是心疼,“我们不过进京月余,他便另娶她人为妇,夫妇恩爱不疑,江南人人皆叹此桩美事。”
“假的,这是假的。”阮眠霜流着泪苦笑着说:“白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曾许诺我的,高中便来娶我,为我阮家报仇的,为何不过数月,他就另娶她人了。”
“小姐,清醒点吧!他从未想过要帮你。”看着阮眠霜这般,白芷突然明白木槿当时何为说一定要下狠心,让小姐知道真相了,“江南那边的人说,李不言曾亲口说的,他从未想过入仕,更不要说帮阮家报仇了,当初对你的好,亦不过是因为你是富可敌国的阮家独女。”
“哈哈哈哈哈!原来对我的好都是因为我是阮家独女,我自以为的深情,竟是这般的不堪。”阮眠霜笑着笑着,眼泪却忍不住一直往下掉,犹如疯魔一般,将手边的东西挥手扫到地上。
“小姐,你别这样......”白芷站在一旁,害怕她会受伤。
“我竟从未怀疑过他的深情。”阮眠霜忍不住自嘲一声,“果然,如娘所说,这世间男子多是薄情之辈,我却妄想寻一人如爹爹待娘那般,黄粱一梦终将醒来。”
“小姐,这样的人,没嫁他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发泄之后的阮眠霜冷静了下来,抬手捂着胸口,眼眶红润的望着白芷,“白芷,我这好难受,好疼啊!”
白芷抬手抱住阮眠霜,“小姐,你还有我们。”
阮眠霜抱着白芷的腰肢,语气平淡道:“我真的好疼,可凭什么就我一人这么疼呢?白芷,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公平!”
“小姐,你想怎么做?”
“让木槿明晚来府上一趟,我有事情要交代她去办。”阮眠霜松开手,看了眼白芷,“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若是有人问起,知道该怎么说吧?”
白芷颔首道:“奴婢明白。”
“让她来时小心些,最近舅舅他们都在家,不要闹出什么动静。”阮眠霜还是忍不住提点两句。
“是,奴婢明白。”
她挥挥手,白芷下去了,阮眠霜掏出袖中的那封诀别信,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我曾告诫过你的,我阮眠霜从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辈,若是敢欺瞒我,便要承受我的怒火,可为什么还是要骗我?难道?你真的觉得我爱你入骨,便不会对你做什么吗?爱!既可以让人不顾一切,亦可以让人粉身碎骨。”
说罢!阮眠霜将信扔进香炉里,看着那封沾着她泪水的信在微火中一点点化成灰烬,心里的那点痛似乎才好点。
白芷扔东西时小心翼翼的,再回去时,阮眠霜已经没有什么了,除了眼眶仍泛着红,她虽有所担忧,深深看了眼她后还是转身离开了,若是数月前的阮眠霜,自己还十分担心,可如今,她相信阮眠霜自己会走出来的,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