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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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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锻炼吧,别回头啤酒肚了都没找到对象。”锦书拍了拍他,又分别对其他几人嘱咐几句注意养生,又跑步去了。

再叫停他的是酒店的工作人员,穿着针脚细密布料讲究,看起来是高级定制的礼服,别了个统一的胸针。那是个大概快退休的女子,安泰的样貌,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睛走向他。

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干瘪的唇微微张着。

“不能跑吗?”锦书被两次打断,有些不悦。

“当然可以,那边健身馆也二十四小时开着,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带您去。”女士被他的眉眼惊到了,顿一下就赶忙解释。

她自我介绍是相逢酒店管理会的人,叫宁长安,来找锦书是为了请他看一幅画。

“什么画?”

“创始人的收藏,舟泊海大师的真迹。”

锦书想起前夜看到的那些记忆,似乎那个在躺椅上摇扇子的就是这酒店的创始人。闲着也是闲着,他跟着走了。

他从这个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有规律的灵力波动,按道理说这种低灵力世界是不该有如此的情况的。

看样子,半人半鬼?

锦书觉得可能会有点意思。

去到的是相逢酒店的行政楼,三十六层楼高,是这片最高的建筑。对外开放,好几层都是相逢酒店的发展历史,也有在这办活动的,十八层还有一个私人收藏馆。

他们去的也就是第十八层。

相逢酒店也不愧是本地的奠基石,藏品比博物馆的还丰富,种类齐全,保存完善。

“就是这张画。”宁长安戴上手套,缓缓将玻璃柜后的长卷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是一幅丹青墨画,画上大雪似有了生命,随着游剑起势,舞剑之人一袭轻甲,红色长袍飘于画尾,发如青丝,肤如凝玉。只可惜长剑的寒光遮住了那人的脸,只有一只有神的眼注视着画外的人。

只凭这姿态,便能看出画中人的骄傲与胜券在握的决心,是个定能得胜的大将军。

“我初看到您,便觉得和这画里的人很像。据说舟大师画这画的那天梦到了仙人,但仙人不露真面,所以画不出面孔,只能是这半遮面的样子。”宁长安退到一边,缓缓说。

锦书抬手虚虚描摹着那身姿,一时间感慨万千。

确实很像,但他一生都没当成过将军,荣家被抄家之前他还在军中混过个“小将军”的名号,但真正的官职没有过。到了无晴冈后没机会,到后来,连轻甲都是负担了。

他当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权势最盛之时军、钱、政都在他手里,或许只要一句话那皇位都是他的,但也忙到忘记了少时的梦。

“这舟泊海是谁?”锦书问道。

“北恒末年的一位画师,以山水画闻名。一生游览群山奇水,现在有些名气的景点他都去过画过。被称为山水画第一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年老之后只画人,而且据说都没有画脸。”

“为什么是据说?”

“他死时将那些画都烧了,唯剩这张,创始人收藏的时候它是残页,只有半身,后来找人修复的成如今的样子。续上的半幅画是创始人自己画的。”宁长安指了指中间一条裂痕。

锦书沉默一阵,忽然开口:“你见过创始人?”

宁长安伸过来的胳膊抖了抖,皮肤白得吓人,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自然没有,只是听家里人说过罢了。”

谎言。锦书飞速判断出来。他刚才试探过一番,这人的灵力算不上多,但质量醇厚,来源可能是某种神器道具。再结合复皇的那样东西和自己上辈子作为荣沧时与北恒皇室签订的契约……看来当年那位仙人带过来了不少东西啊!

只是在这个世界会被削弱很多吧,如果有保存灵魂的……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如果顾雩风也因此活下来了该多么好?】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闭嘴。”锦书低声怒斥道,他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狠戾非常。

宁长安后退一步,似是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这位客人?您……”

“能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吗?我想看看这里藏品。”锦书换了和善的表情,询问道。

变脸速度之快高铁都追不上。

“当然可以,但我需要先把这画放回去。容我提醒您一句,这里全覆盖摄像头,我们的安保人员实时监控。”

锦书不在意这个,点了点头,面部表情僵硬。

当空间内只剩他一个时,紊乱的异能再次释放,这次的主角只有荣沧一个。

荣沧披着厚重的袄子,面色苍白如纸,手腕的骨头都突了出来,抓着笔的手不时颤抖着。

他在油灯下写信,不时停顿咳嗽几声,笔迹虚浮——闻月亲启:

汝今见此封书时,吾已不见人矣。

训曰:吾一岁执符于周,三岁调书练事,六岁便知我命,七岁尔初遇,十一升剿匪归父命我跪祠堂,长兄告我宗盟约。

契于神器定契,祖曾为保全家誓不贰禁,杖性俱灭。御犹忌之,使每新生之子装一朝母蛊,一若吾心生贪念,隔以千万里取吾命。不服子母为蛊,终身不可入仕,饮药废之,吾次兄是也,其天生羸,服蛊易夭,故臣父以其生之日夜数十免死金牌为求恩赦也。

故十三岁家破,我欲以防末,食绝子母之药。以故子虫厌之,无异于蚕食吾血脉,吾身愈虚。

恕罪我之私,则惟生而得报,不胜居顶直上刀割焉。

至于今之无味善嗅者已失,浑之视微,至于吾姑母之无感尽失也,如行尸。

臣不能就,故置酒卮,欲往吾母坟前道别。

他人既善,只是汝心不下。子乃真惠之人,有治天下乱之力,有责心任,识人用之。吾不在矣,子善之谏将听,其言之太直也怒;许星军事无能忧,西北授之高枕,有兵呼平之;若曦大体观强,善平新贵旧势,臣后当相不问……

若君义我,感我至矣。然我终将死,便不敢误汝福,若有便观我朝江山,山水之中便自有胜我者,汝大可忘也。

后不复见,愿君善食时寝,莫学我困于旧。长生求仙事千万无信,亦勿乱药,割人血肉求长生之法勿学。葬从简,勿劳民伤财。

愿君一切安好,勿念。

荣沧写了寥寥几行便咳出血来,又换了纸重写。几百字的内容硬生生从半夜写到天明。一些想说又不敢说的话改了又写,写了又划,最后只剩下病的缘由和身后事的交代。

可到了车马来的时候,他把信收好,吃了粒透支气血的药,又跟个没事人一样上朝去了。

沾了血的帕子扔到火盆里,火蛇就像那子蛊一样,蚕食掉了洁白的帕身。

锦书深吸几口气,强行关停了记忆。

太憋屈别扭了。

【怎么,后悔没让顾雩风求仙问道了?没准真能活到这时候呢。】

“闭嘴。”

【荣沧,你难道还没听出来我的声音吗?】

“安静。”

【还是说……你心虚到不敢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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