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愣住,心中措不及防地劈了一道响雷:“谁?”
她垂下眸子,抿紧双唇。
万万没想到,狗官贪财好色也就罢了,还是个花心大萝卜。
她绰约多姿,人美肤白,身份尊贵,又是温婉可人的性子(从前),狗官竟还生出二心!
顿时,她起了剁了狗官的念头。
“谁让你移情别恋?”
司清无中生有:“我府上的一个丫头。”
“是吗?”
看得出来,公主已然火冒三丈,恨不得咬死她。
司清将微微发颤的手藏在袖中:
“自然。”
“若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回去。”
洛川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
说着,她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好压压心中怒火。
司清上前,诚恳无比:“公主放心,我不敢以下犯上,对公主存有那样的心思,日后,我也不会纠缠公主。”
洛川却问:“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吗?”
“什么?”
什么?
自然是狗官对她死缠烂打,非她不娶,还闹到了想要上吊自杀的地步,洛川也就是看她日后有些用处,不舍她就这么死了,这才想给她摸摸手,好让她有些活下去的念想。
如今她忍下恶心,让她如常所愿,她竟敢不从?不从也就算了,她竟敢移情别恋!
不过除了这事,她倒还梦见了别的:
“我皇兄让我去和亲,我不从,他没有办法,又想靠我拉拢朝中势力,所以想将我嫁给余侍郎。”洛川皱皱眉,脸上多了几分戾气。
司清:“余侍郎?”
余侍郎?
司清在脑中苦苦搜寻此人,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她的同僚,此人祖上世代为官,家产丰厚,在朝中的根基也颇深。
只不过此人性情暴戾,在她印象中,此人似乎是个超雄。虽然家资颇丰,家中父兄又皆在朝中为官,但总还是隔三差五的被锦衣卫抓去,关进牢中。
若是她记得没错,此人如今应该还在狱中服刑。
“不能嫁给他。”
司清气愤,心想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亲哥?竟然亲妹妹往火坑里跳!
洛川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我皇兄眼红他家的钱财,至于我,只是一枚任他利用的棋子罢了。”
想到此处,洛川不禁有些感伤。从前,她可是真将他当做自己的好哥哥,可他却如此恶毒!
终有一日,她一定要亲手拿剑,杀了那个禽兽。
洛川握紧茶杯:
“你还记得我皇兄为何要杀你吗?”
“那小太监说是因为你作赋骂了他,我皇兄说是因为你心悦于我,但我仔细想想,这两种说辞都不对。”
她皇兄向来心思缜密,也不会为她着想,如此想来,这两种说法都说不过去。
司清仔细回想,可脑中却一片空白,那段记忆就好似被人给夺去似了。
她拍拍头,在屋里走了一圈,苦想许久,这才记起陵王想杀她的缘由:
“我记起来了,因为他通倭。”
“什么?”
洛川心猛跳两下,从凳子上窜起身。
他是皇子,内斗也就算了,怎会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司清也是无比震惊,可记忆却不会出错,她点点头:
“是真的。”
“某一日,我在他书房看到了一封书信,封页上有井口十三郎的名字,但没来得及看清,他就进来了,想必就是那个时候,他对我起了杀心。”
回想起这些,她恨不得将原主的脑瓜打爆。
如此重要的事通通抛之脑后,满脑子只记着洛川?
恋爱脑不可取啊,朋友!
“只不过那封信大概已经被毁了。”
洛川扶着桌子慢慢坐下,盯着面前的地板:“没想到他竟做这样的事。”
正说着,门外传来几声鸟鸣,一阵响过,又起一阵,越叫越响。
这鸟倒起得早,大清早就开始鬼叫。
司清头疼:“好吵。”
“是青莲。”
洛川道:“陵王如今正在带人挖坟。”
“那这可怎么办?”
“你我同去。”
司清不免有些害怕:“啊?那……那这样,我会不会死?”
毕竟她知道关于陵王的秘密,若他再起杀心,这可怎么得了?
洛川生平最受不了这样窝囊废物的人,见她唯唯诺诺,贪生怕死的模样,只想赏她几个大耳巴子,却又怕她舒爽到了。
毕竟可不是谁都能被她打的。
洛川:“本公主会让你死吗?”
瞧她那样,洛川只觉得憋屈,日后竟要跟这样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虽说她如今移情别恋,没有答应做她的驸马。
“但你也别忘了,要对本公主唯命是从。”
说着,她抬起手,掌间拢出她身前的形状,握一握:“你可有把柄在我手上。”
司清一头雾水,公主像小猫一样招手,这是在跟她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