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钟,司清便扒完了饭菜。
她扯着袖子擦嘴,洛川装作眼瞎,不去看这一番邋遢地场景,只是自顾自地将盘子收入食盒中。
食盒由竹子编成,一不小心,她将自己的手给划伤了。
“嘶……”
右手,食指,这几日她可该如何写字。
司清循声看过去,毫无防备地看见了她冒血的指尖。她想也没有想,就站起身,捧住了她的手:“你……你流血了。”
谁知下一刻,她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双手间的手指被抽出来,她的脸被扇到了一边,右脸红了一片。
好疼……
她自打出身起便没有被人扇过巴掌,如今却要受这种屈辱!她有些生气,但又有几分别样的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仔细想来,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也罢,她决定原谅公主了。
但洛川就不同了。
“放肆!”
洛川揉了揉手心,眼睛中是满满的厌恶。
狗官竟那刚刚擦过嘴的手来摸她,此刻她是如何也忍不下去了。
司清捂着脸,回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看来公主是将她当做流氓了,但她发誓,她不是那种人。司清有些委屈,她只是想关心一下公主而已。
这一巴掌过后,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似乎都拿下了面具,她不再是傻子,洛川也不再是尊师重道的好学生。
但不装了还能活命吗?司清眨眨眼:“你……你怎么打人家。”
洛川一怔,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被这狗官气得露了馅。
她沉下一口气,转眼间又变回了那个温软可人的洛川:
“刚才拍蚊子呢,疼不疼。”
司清揉揉脸:“疼死了。”
这倒是真的,她真没想到被女孩子扇的时候这么疼,那一瞬间她的耳朵嗡嗡作响,脸颊也麻麻的。
不过,她倒是在巴掌扇到她脸上的那一刻,嗅到了公主身上的气味。
又香又疼。
她捂着右脸,左脸也红了,她走到一边坐下,转过头,不看洛川:“疼死人了。”
洛川走上前,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个瓷瓶:“要不要我给你擦擦药?”
司清抬头,看到了那双对她嫌弃无比的眼睛。是啊,她还有可用之处,公主一定是怕她记仇才来给她上药。
司清:“我不要你擦。”
“那你记得擦擦,不然会肿。”
洛川放下药瓶,走了。
洛川自视是个忍耐力比较强的人,可她实在不想对狗官又摸脸又摸手,那间屋子里到处都是狗官的气味,她待不住了,觉得闷得慌。
洛川拿出帕子包住了手指,鲜血止住,她在院里四处逛了逛。
她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只要再等等,等陵王露出马脚,等一个绝佳的机会杀了他,司清那狗官于她而言便没有用处了。
*
屋内,司清拿起桌上的药膏,心里五味陈杂。
公主不会真将她当做流氓吧?
拔下瓶塞,她挖出一点药膏往脸上涂了一些。
涂着涂着,青莲又翻窗进了屋。
青莲总是喜欢翻窗,这应当是她作为暗卫的一项专业技能。司清想。
青莲进屋后没将她当人,在屋里看了一圈,最后在她身旁站住脚:“这屋里怎么没人?刚才还在啊。”
看了一遍又一遍,无奈之下她才拍了拍司清:“你有没有看到屋里的人?”
刚说完这话,她又觉得不妥:“我是说公主。”
司清:“她出去玩了。”
“去哪玩了,你可知道?”
一个暗卫都不知道的事她哪知道,司清摇摇头:“我不知道。”
正说着,屋门被推开,劝解自己要忍忍的洛川从外面回来了,刚进屋,她就看到了青莲逗傻子的这一番景象。
洛川关门:“陵王那边出了事?”
青莲:“陵王去了司清家里,可能要挖坟。”
洛川走到桌前,坐下:“司清家里人答应了?”
“司清她娘答应了,那个夫人似乎也不信自己孩子已经死了。”
洛川没算到陵王会去挖坟,陵王那狗东西果然防着她。
司清她娘也是麻烦,洛川一时半会犯了难。
青莲又道:“听说司清那为官期间中饱私囊,贪了不少,总是给她娘买各种名贵补品,还置办了好几间宅院,还专门挑在风景宜人的江湖旁,如此看来,想要利诱她娘也难。”
司清一惊,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她听到了什么。
什么,她竟拥有好几套江景房!
那可是江景房啊,她努力多年都没能拥有的东西,如今光靠着穿越便能无痛拥有。
看来这疯病啊,她是装到头了。
洛川揉揉太阳穴:“是啊,况且这狗官如今疯了,若上公堂对峙,说的话也只会被当做疯言疯语。”
正在犯难之际,对面坐着的那个得了疯病的司清忽然咳了咳:
“那个……如果我能清醒着上公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