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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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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从未说给任何人听,但这世上能当着他面胡说八道的唯有崔兰因一人。

想到这里,齐蛮心里也火大。

崔兰因骗他去买糖葫芦。

于拥挤喧闹的街道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齐蛮找了许久能让他捞着人也算是幸运。

他心急火燎的担心崔兰因背着自己去干什么坏事,她倒好,安安静静在看杂耍!

壮汉赤着膀子,张口往空中喷.出一口火焰,怒张的火横在半空熊熊燃烧,映亮女郎白皙的侧脸,她鼻尖泛着受冷后的红,唇瓣张张合合,像是在说什么话。

齐蛮怒气冲冲唤了声“盈盈”,就见到两张脸一先一后转向他。

他的目光首先落到旁边那高个郎君。

因为那张脸太显眼,肤色是冷白的,眉目是精致的,霜天雪地衬出他丰神俊朗的姿态。

……居然是萧临。

崔兰因在心里叹了声。

还没跟身边这个解释清把仆从丢在哪了,齐蛮又赶过来凑热闹。

如果齐蛮懂看眼色就不会叫个“蛮”字,他长腿一跨,走上前,很稀奇地问:“长公子为何在此?”

这话说的,就好像买瓜的在问卖瓜的,你为什么要卖瓜。

崔兰因:“……”

你比我还理直气壮。

萧临留意到齐蛮手里握着三根糖葫芦,红艳艳的果子裹着晶莹的糖衣,被各色花灯照出五光十色的绚烂,晃得他眼睛难受,嗓音随之低沉,“前面出了点乱子,来接人回府。”

齐蛮咬住后牙槽,没法在后半句挑出错,就从前半句下口,“乱子?”

“袁家四郎被人下了药蒙住脑袋打了一顿,前面两条街外巡卫正在排查。”

齐蛮听见袁四郎,额角一跳,忍不住去看崔兰因。

他刚还以为崔兰因是去找袁四郎麻烦了。

“……是吗,那我可要去瞧瞧。”

袁四郎与潘侍中都是齐蛮欲拉拢的一方,出了这样的事,很难不怀疑是另一方势力欲趁乱打压他。

齐蛮一走,崔兰因还没松口气,萧临就在头顶,继续先前的问题:“你甩开仆从,是因为二皇子?”

不但是仆从,还有他。

崔兰因不是那么容易放弃一件事的人,能让她痛快地退后,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办不到。

其二,不想要。

但凡还有丁点可能,她都会死缠烂打一番。

那日她提出要来看灯会,又问他去不去,其实耍了个小心眼,让他因为“不能陪她”进而产生“愧疚”,从而答应她的要求。

但那时候他并未料到,她是为了二皇子。

心里虽然这样想,萧临的语气还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和一桩无甚要紧的事。

崔兰因惊讶他的联想,说道:“和他有什么干系,是我阿姐……”不过崔芙宁和大皇子的事凭什么要跟萧临说,她道:“……我只是怕被傅母拘着不自在,可没想过会碰到二殿下,也没想过能碰见夫君,夫君不是说今日不得空闲吗?”

很完美把话题甩出去,崔兰因乖巧等萧临回答。

崔兰因心态很稳,就算当着人面胡扯也能面不改色,萧临盯着她的脸,没有发现蛛丝马迹的不妥。

“正好在附近与人谈事,听见出事,所以过来捎你回府。”

高低立现,崔兰因理亏。

不过,他能把话说得这么大气,就不能收敛点他眼睛里的审视吗?

好像她真的是个犯人一样。

天地可鉴,她可没约齐蛮相见。

“傅母他们还在茶摊。”崔兰因摸了下脸,“是不是也要知会她们一声啊?”

还有附近不知道走没走的阿姐跟大皇子。

“走吧。”萧临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翻她“不守承诺”的旧账,并把她带到一旁的犊车上。

长公子出行,随行有开路的侍从,人群再多也能行得通。

崔兰因还是第一次坐在萧临的车里。

萧家有专门的马厩与车院,除了几位有官身,或在族里有一定地位的郎君拥有专属车架,其余的主子则按需调配,所以车厢里只有简单的布置,而不像萧临的车全是按照他的需求喜好打造。

崔兰因很好奇地四处张望,时不时敲一敲旁边的小几,好木头,摸一摸坐垫,好料子。

萧临眼睛一瞬都没有离开她,自然把她那些繁忙的小动作都收在眼底。

犊车已经走过一盏茶的时间。

崔兰因愣是一句话没有跟他说。

东拉西扯也好,糊弄蒙混也好,随便什么都好……

崔兰因把他当空气,以为他是个大度的君子,殊不知他像一块点燃的岩石熊熊燃烧而起,滚烫的岩浆正沿着他的胸腔慢慢淌到地上,蔓延扩大,就要,触及她裙摆上繁复秀丽的海.棠纹。

真的就那么喜欢二皇子吗?

崔家不愿意女儿与齐氏扯上干系,是明哲保身的态度,但是崔兰因心里是怎么想的,谁能真正清楚?

是不愿牵连家人的妥协,还是一时自暴自弃地接受,最后与全然陌生的他成婚。

曾经他也听过旁的郎君在酒桌上打趣另一个郎君日后肯定不得娘子喜欢,万一对方身在曹营心在汉可如何是好?

那时萧临心里就设想过,倘若日后他与妻子是在一种不得已的情况下联姻,他应该充分尊重对方的选择。

他对情与爱并不看重,自然也不受其害,但是女郎心思柔软,极容易沉溺其中,古往今来多少绝好的女郎为情之一字痛彻终身。

所以他会在能力范围内给妻子自由,至少保护她心的自由。

但他没有料到,真到这一天,他并没有比任何郎君大度多少。

或许,这就是人之所以为人。

每个君子都想克己守戒,想成为不为世俗所惑、不被尘世所苦的“神”。可到最后,他们也无法完全抛弃“人”的躯壳,“兽”的本能。

正当萧临内心被正被陌生的情绪所煎熬,崔兰因一仰脸,好奇问:“袁四郎那边究竟怎么一回事?刚刚我们碰见了,大殿下还训斥了他!”

萧临回过神,“你们碰见过?”

“对啊,大殿下说什么‘潘侍中在忙,你怎好赖着脸皮偷闲’。”

崔兰因冷下脸,把齐毅的表情语气学了个七八成。

其实她的脸很不适合这种冷漠的表情,偏因为很认真在学,有种皮与骨矛盾的滑稽感,让人一眼看穿她在扮怪。

萧临也不知道为何,心底那股气莫名就散了。

这并非是崔兰因的错。

她本是一个爱玩爱闹的女郎,可他的性子沉闷严肃,远不如二皇子热情散漫。

她喜闹,他喜静。

就如赤日灼灼与银月溶溶,天差地别。

兴许,嫁给他,真的令崔兰因委屈。

她不过是想在一个热闹的节日里小小放纵一回,他又何必耿耿于怀,刨根问底。

——自讨没趣?

崔兰因眼见着萧临缓缓闭上眼,那两排直而密的睫毛就像是两扇门,把主人的心事关了回去。

“无须再与人提起,免节外生枝。”

崔兰因马上答应:“好。”

呼,好险。

萧临不是一个秋后算账的人,现在不问,也不用担心他日后再翻出来说。

崔兰因一路乖顺,坐着萧临的犊车回到茶摊附近,陈媪等人刚得知出了事,正着急不知何处去寻崔兰因。

至于崔芙宁,早被崔家仆急吼吼地送回去。

闹市中有歹人行凶,年轻的女郎、郎君们哪有不怕的,就算自个不怕,家族也会心急火燎召他们回去。

崔兰因倒是不惧,这种事在她经历的那十年的大风大浪里不过是只小虾米,不过现在她只能是娇弱可怜的崔家女,娴静端庄的萧家妇,随着人流飘回安全的堡垒——萧园。

回到玉阆院,崔兰因先去梳洗,景澜在外敲了门,说是有事要报。

萧临带他去书房。

崔兰因心想,可能是灯会上的事。

不过也与她无关啦!

崔兰因把肩沉进水里,冬天哪怕穿再多衣物手脚还是凉的,只有睡前在热水里泡一泡,才能彻底暖起来。

她把后脑勺搭在桶边,闭上眼哼着小曲,耳边有她拨拉出的水声,有外面呼呼吹动的风声,隐约还有几道人语,像是萧临和景澜的声音。

在混杂的声音里,崔兰因百无聊赖地想。

他们居然没去前边的书房?

早知他要用那间屋,她就吩咐人收拾一下,里面被她弄得有点乱呢,笔没收,小黄册也还……

小黄册?

崔兰因倏地把双眼一睁,心脏怦怦狂跳了两下,她为戏耍萧临,在小黄册上胡写了一通,写得还是……

屋门被人打开,木轴转开的声响犹如一只藏在草丛里的蟋蟀,虽轻微却显耳。

怔然片刻,崔兰因才双手一撑,犹如一条被鱼叉瞄准的鱼,奋力一跃从水里逃出。

噼里啪啦,水珠迸射,崔兰因胡乱擦了擦水,飞快裹上一件衣,披下湿发,赤着一双脚奔出。

“傅母!”

陈媪不在,靠在房门前,闻声抬眼的人是萧临。

仅一眼,“啪”得声。

崔兰因身上犹过了一道电,不但心口苏苏麻麻的,就连指头尖都快攥不紧衣紧。

“……?”

萧临原来长这幅模样的吗?

一个冷肤淡眸的郎君,在火光下艳得像只鬼。

崔兰因从未发觉一双浅色的眸比深色的眸还让人看不透,正如清澈的水充满水浅的假象,在引诱不知深浅的人盲目地跳入,而后沉溺其中,挣扎到最后一口魂漾出躯体。

他的目光所及处,她寒毛就像是给长官行礼的兵卒,成片成片整齐倒竖。

润.湿澎湃的腹腔、发酸打颤双腿,她仿佛要化作一滩水——

他看到了吗?

他一定是看到了吧!

崔兰因揪住胸前已经不知是被冷汗还是被洗澡水弄湿的衣襟,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她现在还能开口解释,那句“……能摸摸……”、以及"……能抱抱……”都是书上抄来的吗?!

但凡萧临多看几本话本子也不至于站在这里,拿这种晦暗的眼神幽幽地盯住她,活像是她写下这些话是故意挑衅他……

诚然,崔兰因的确存过这样的心思。

萧临以为简单的物件就能弥补一颗被他伤害过的心?她只想让他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事他都能轻而易举满足!

他的手给摸吗?他的腰给抱吗?

定是不给的呀!

崔兰因一边战战兢兢,一边心猿意马。

但就是这种又怕又要的感觉,她有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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