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
俏皮又可爱。
知星眯着眼看她:“你许了什么愿?”
“嘘。”清虞食指抵在自己唇前,带着些许含糊不明的笑意,“说出来就不灵了。”
说完她立刻转向站在身后的江驰野,双手乖巧地搭在他手臂,仰头闭着眼冲他笑,左颊露出梨涡,今晚第二次叫了他的名字:“你说是吧?江驰野。”
莫名在被叫的人脸上挂了一瞬,目光落在那双白净纤细的手上,随即配合地点头:“嗯。”
众人又是一阵哄闹,程度比刚才更甚。
清虞仿佛被烫似的撤开手,垂着头催他们该切蛋糕了。
这会儿清醒着的人没几个,很快忘了这茬儿,热热闹闹地让寿星快切。
切完蛋糕的众人似是还没尽兴,继续找着由头喝酒。到后来也干脆不找了,举起酒瓶就喝。
清虞觉得屋子里有些热,没和大家一起,独自一人推开门出去。穿过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她看到不远处的玻璃房里亮着灯,里面好像还有个人,但她这会儿醉的头晕,看不清里面是谁。
刚出来没穿外套,这会儿风稍稍一吹她就冷了,抬脚往亮着灯的玻璃房走去。
刚走到玻璃房门口,里面的人挂了电话从里面推门出来,两人迎面撞上。
比她高出许多的男人逆光而立,玻璃房里铺出来的灯光在他身上晕开,昏暗光线躺在脚边,清虞直直地撞进他深黑的瞳孔里。
愣两秒,清虞看清眼前的人是江驰野,立刻咧开嘴笑,软糯糯地问:“你在这里呀?”
江驰野单手插兜,低头看着她。她身上是米白色线裙,非常妥帖地勾勒出她的身材,长发不知什么时候低挽成花苞状,碎发随意垂下来。
整个人特温柔。
他知道她醉了:“怎么出来了?”
“里面有点热。”清虞说,“但现在好像有点冷……”
江驰野把外套脱下,不算温柔地给她披上,简短地吐出两个字:“回去?”
外套罩下来时,清虞鼻息间扑过来一阵清浅香气,像凛冽冬天的清晨,最高那抹雪松尖儿上淡得几乎闻不见的味道。
她似乎没听进去他的话,头微微一探看向他身后,小兔似的跑进开满鲜花的玻璃房。
江驰野转身,看她蝴蝶似的翩然在百花丛。没多大会儿她已经摘下许多花抱在怀里,一脸满足和幸福。
他本来想走,但站了几秒,抬脚又走了进去。
在她快要摔倒时及时出现,大手放在她细腰上微微一扣,轻松将人捞了回来。
清虞堪堪站稳时,腰上那一道力量立即消失,她撇撇嘴,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怎么不多抱一会儿”后,走到房间最角落的藤编沙发上坐下。
江驰野没听清,但也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只是不远不近地站在她旁边,两人都没再说话。
江驰野电话突兀地响起,铃声刃尖似的划破两人间十几分钟的宁静。
他接起,只“嗯”一声便挂断电话。
唐知星打来的,说今天下雪,天气预报说明天降温,怕明早封路走不了,所以今晚得回市区。
她已经叫了代驾,估计一小时后能出发。
收起手机,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醉猫:“回去了。”
清虞闻声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得。
又没听进去。
江驰野呼出口气,蹲在她面前:“带你回去找知星?”
清虞笑起来,身体前倾,猛然凑近他,笑起来:“江驰野。”
说完打了个哈欠,双眸立即水雾蒙蒙。
看着她的模样,江驰野唇边牵出一抹笑:“嗯?”
清虞神情严肃下来,秀眉轻轻蹙起两秒:“我叫许清虞。”
江驰野笑:“我知道。”
今天下雪时,唐识正好把这三个字发在他聊天框。
清虞摇头,他知道,但她还是想要,正式地,给他介绍自己。
——这是她很早之前想做又一直没机会做的事。
她说。
“许清虞。”
“清尘浊水的清,虞美人的虞。”
说完,她郑重其事地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呀,江驰野。”
江驰野垂眸盯着那只手,抬眸时也伸手与她回握。
肌肤相触时,就像一簇火包住了一截埋在冬雪里透着冷气的玉。
他目光放在那双水蒙蒙的眼睛上,带着深邃难测的压迫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很高兴认识你,许清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