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以前,她早信以为真,继而忧心忡忡起来。但与陆宴白相处这么久,她对他的恶趣味也算有一定了解,他要真的想做这事十有八九不会讲出来,但凡讲出来的,只有一个目的——
吓唬她。
这人真的很爱吓唬她,从三危山开始就经常这样。
满月懒得追问了。反正他不想说的事她一定问不出来。
鬼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比如女装大佬之类的,反正再怎么叛经离道的事,放在别人身上会惊奇,放在陆宴白身上就不会觉得意外。
得到她想要的就好了。
满月道了谢,开开心心地满载而返。
她走后,陆宴白看着手上的白色绒球,一时也觉得好笑。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问她要了这个。
不过他这人随心所欲惯了,懒得去追究为什么。他盯着那白色绒球看了一会儿,轻笑着摇了下头,随手收了起来。
第二日在溪山,陆宴白与他们分道扬镳。
陆宴白一走,压在满月心头的重担也消失了一大半。
她有意问起陈仓,知不知道陆宴白在找什么东西。
玄妙塞了一嘴的槐花饼,听她提起这个,抢先开了口:“这个我知道!宴白师兄在找他缺的那一唔……”
正说到关键地方,他先被噎住了。
经过陈昇一事,许陈仓表面上没说什么,心底却早拿她当自己人看,何况这事知道的人不算少,也不用刻意避忌。
因而许陈仓道:“师兄他天生缺一魄,师父说是他命劫如此,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他缺掉的那一魄。”
满月心砰砰直跳。
和原著的剧情对上了。
看过原著,她不仅知道他缺一魄,甚至还知道那一魄被封在何处。
“那他……找到了吗?”满月明知故问。
许陈仓摇摇头。
“师父说他有一劫将应在三危山,我们都以为这次肯定能找到,结果好像还是没有。”
满月愣了一愣。
这件事她就真的不知道了:“应劫?应的什么劫?”
“不知道,师兄没说,师父也就没再提。”许陈仓道,“命运虽有定数,但有时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显现的。”
满月似懂非懂。
不知陆宴白一走,是不是把好运气也一并带去,接下来一路上几乎全是荒郊野岭的山路,不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且人迹罕至,连行商的车队都不曾遇见过。
没遇到能歇脚的地方,他们吃住几乎都在马车上,白日里除了赶路就是赶路,十分枯燥乏味。
玄妙年纪小,最先受不了。他趴在马车里的案几上,无精打采地报菜名:“我想吃糖人,我想吃白玉糕,我想吃桐皮面,我想吃灌汤包……”
路上的时间太久,又没有能补货的地方,他们来时带的那点库存,早就被霍霍完了,现在完全靠着就地取材来填饱肚子。
许陈仓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眼皮都不抬一下,声音透着极致的冷漠:“想吃就做梦,梦里什么都有。”
玄妙:“……”
好冷酷无情的师姐。
玄妙掀掀眼皮,瞥见旁边的小肥啾,见它圆滚滚的,一时幻视成各种好吃的,没忍住咽了口口水。
小肥啾默默往满月身边挤了挤,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小脑袋,瑟瑟发抖。
满月不动声色将小肥啾放回乾坤袋。
好在这样弹尽粮绝的日子没持续太久。
离开溪山又走了几日,终于遥遥望见有人烟的地方。
玄妙在车板上站起来,看着灯火辉煌的城镇,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
许陈仓扫了眼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回头问道:“师兄,前面是什么地方?”
程南楼拿出从盛京带来的神物五仪镜,一照便现出了此地的名字。
“密云城。”他道。
三危山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