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唐颂那儿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何年又把目标放在了随遇安身上。
随遇安是学生会长,平时除了上课外,还得负责学生会各个部门的大小事。
就连两个月后的篮球联赛,也是他协助体育部一起策划。
可以说,他是宿舍里最忙的人。
随遇安答应和他去吃饭也是百忙之中,一下课就去开了个会,开完会已经快八点。
何年在校门口等他。
随遇安的酒量肯定比陈唐颂好,虽然何年没见过他喝酒,但随遇安长得就像会喝的样子。
为了防止露馅,何年避开了昨天和陈唐颂一起去的那家烧烤摊。
随遇安看着就很贵气,事实是他家的确有钱,在小餐馆他可能吃不惯,不配合。
但没办法,何年的经济情况摆在这儿,随遇安再怎么嫌弃也只能屈尊降贵吃些路边摊。
可随遇安很配合,和何年汇合后,什么也不问不说,跟在何年身后,好像丝毫不关心何年要带他去哪里。
左拐右拐,何年带着随遇安去了一家小酒馆。
小酒馆真的很小,只摆放了六张桌子,但生意很火爆,六张桌子都坐了人,有两张还是拼桌。
里面没有位置,何年就带着随遇安坐在外面的露天摇椅。
小酒馆有驻唱歌手、桌牌游戏、小吃烧烤一应俱全,关键人均消费不高,是何年在自己经济范围内能找到的,最豪华的店。
而随遇安,从头到尾就像个哑巴,什么也不说不问,只是在何年点完几瓶酒加一盘花生米时,才冷不丁开口道:“你昨天也在这里?”
“啊?”何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有,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儿。”
闻言,随遇安拧起眉,“那你昨天去哪儿了?”
何年挑眉,警惕起来——这么关心我去哪儿了?该不会昨天那条信息就是他发的吧?
想想也挺合理,昨天他和陈唐颂在外面,但随遇安在宿舍啊,他完全有时间,有机会发消息。
但紧接着,随遇安就打破了他的脑补,他说:“昨天有人查寝,你和陈唐颂都不在,是我帮你们糊弄过去的,但他们会不会扣分我也不确定,所以你们得给个解释。”
也许帮室友打幌子是一件很让人麻烦的事情,随遇安脸上的不耐烦已经掩盖不住。
也是,身为学生会会长,每天对别人要求这么严格,结果问题出在了自己的宿舍,偏偏他还得帮着编瞎话。
随遇安的责任心和对室友那聊胜于无的关爱打了八百个回合。
“就是,有点事儿呗……”何年努努嘴,说得很含糊。
随遇安没那么好糊弄,也没陈唐颂那么好说话,却也没追问。
酒菜上齐,何年先试探性问了句:“你酒量怎么样?”
随遇安垂眸,斟酌了一番,中规中矩说:“还行。”
何年不知道在随遇安的概念中‘还行’是指什么程度?但对于他而言,只要不是特别能喝,就没问题。
何年一共点了十二瓶,这家店的酒都是三千毫升的大容量,配菜只有一份花生米,要是能把这些全部喝完,哪怕酒量逆天,这都不醉,一晚上啥也不干,光跑厕所了。
何年这次自信满满:这你要是不醉,我跟你姓。
何年掩藏住嘴角的傻笑,殷勤地给随遇安倒酒,说:“哎呀,你说咱俩都当了一年多的室友了,还没单独吃过饭呢,今天得多喝点儿,别担心啊,花生米管够,吃完了再点!”
这家店不仅酒瓶大,酒杯也很大,何年把一只杯子倒满,酒瓶里的酒水也少了一半。
随遇安就看着他动作,并不阻止。
“来来来,别客气,我先干了,你随意啊。”何年拿起自己的那一杯,当着随遇安的面一口气喝下。
余光中,他似乎看到随遇安伸出手想拦住他,但等何年放下酒杯,随遇安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坐姿。
何年喝完,催促随遇安也喝几口。
随遇安从始至终都很配合,何年说什么他都照做,在何年眼皮子底下喝完整整一杯。
何年张张嘴,想说的话卡在嘴边。
随遇安怎么像个呆子一样?
那今天不得轻轻松松啊!
可没过多久,他就打脸了。
何年两只手捧着比他脸还长玻璃杯,眼神迷蒙,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吵吵闹闹却又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身前的桌子上摆了五个空酒瓶,这里面只有一瓶是他解决的,剩下的都进了随遇安的肚子里。
没人告诉他这酒后劲这么大啊?
反观随遇安,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在小口小口喝着刚倒进酒杯的酒。
何年脸上一片红晕,看随遇安的脸看不真切,伸出手往前一指,指着随遇安身后的垃圾桶,说:“随遇安,你是不是醉了?怎么我看你一直在动呢?”
随遇安平静地陈述事实:“是你醉了。”
“不可能!”何年打了个酒嗝,“我怎么可能醉呢?我还有话没问出来呢!”
随遇安闻言放下酒杯,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问什么?你是想来套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