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在空中看着陆迟与二妖斗法,若得了空,她也不顾疼痛,能出一招是一招。陆迟看在眼里,竟也不顾忌,干脆拿小南做了几回武器。
最终,虽然陆迟受了好些伤,但是把二妖都杀了。
以月色为衬,最后那只妖飘飘从空中坠下,是匹狼。
不知不觉中,陆迟的手已从牵着小南,改成托着她的腰。
亦从空中落下,落在苑中一处水榭的房顶。
他将小南放下。
小南发觉陆迟的头发已经变白了,尾巴露出来,几处伤口涓涓流着绿血,不禁关切道:“陆迟你没事吧?”
陆迟不做声。
小南伸着脖子眺那地上的狼尸:“你居然连狼都能打赢你可是只……唉哟!”她忘了形,坐起身用力过猛,被抓那一爪子巨痛,“哎哟哎哟!”
陆迟突然蛮横扳过小南的身子,执着她的手四掌相抵。
小南心想,这是要和她一起修炼养伤?瞟向陆迟,却对上他投来的一个白眼,眼神分明想表达三个字:少废话。
她模仿陆迟,乖乖盘了膝。
乌云散去,露出几颗星星,借这稀薄的天地精.气,慢慢恢复。
陆迟白发复黑,尾巴消失,伤口痊愈,小南的疼痛也止住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个白衣上被染绿的地方,又对着小南挑了一眼,点点下巴。
小南歪头,嗯?顺着陆迟下巴所指望去,意识到,将撕坠下的上衣拉起来,用法力复原。
陆迟仍旧盘着膝,问她:“你和凡人合为一体后,就没法隐身了么?”
小南撅着嘴点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陆迟抽抽嘴角,笑了笑。
他由盘膝改为一只腿伸直,一只弓起,坐在这屋顶上。右手手掌摊开,原本空空的掌心现出一件披风,仿若星星织成,粼粼发光。
陆迟将披风递给小南。
小南一开始没接,同他开玩笑:“这是什么?不会是那种穿上去谁碰我就会被扎到的衣服吧?”
陆迟不屑:“哪听来的歪理邪说?”
小南心道这是姥姥讲过的故事,某个散仙掠了狐妖三公主,想要强娶成亲,三公主只爱同为妖狐的驸马,不愿就范。散仙的弟子是一位凡人,他同情三公主,悄悄给了她一件披风,只要披上披风,散仙碰她就会被扎,从此不敢碰她。小南想到这,回答陆迟:“狐言狐语。”
“呵,狐言狐语?”陆迟轻笑着重复,“狐言狐语。”
他敛起笑意:“这衣由青松明月、露下华芝制成,披之可以隐身。”这是他千年前觅得的一件宝贝。
小南一听是隐身衣,大喜接过,披了就试,果然隐而不见。
半晌,脱了披风,重现身形,她脸上不见笑意,捧着闪闪发光格外吸睛的披风发问:“你刚才是怎么收起来的?”陆迟没教她收纳的口诀。
“口诀很简单。”陆迟含笑,“你‘汪汪’两声就够了。”
“别开玩笑了,说真的!”
陆迟眸光流转,嘴角噙笑:“说的就是真的。”他已恢复寻常神色。
小南将信将疑,眼珠动动,用极低极轻的声音:“汪、汪。”
隐身衣竟还真在她手上变不见了。
“汪、汪。”这两声比方才响亮,隐身衣又在她手上显现。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个骗子!”她大喊道。
陆迟方才将隐身衣变出来,根本就没出过声!
“哈哈哈哈!”陆迟笑得前仰后俯,凑近一点点,将真正需要默念的口诀在她耳畔告知。他呼出的气息温热,头发挠得又痒,小南却全无其它心思,只悔恨自己不懂三思而后行,白白亏了四声狗叫。
这一茬太丢狐脸,小南恨不得即刻带过:“唉,说来为什么你每次都受伤?”
转移话题。
陆迟改坐为躺,双臂枕在脑后,静静仰望繁星:“这三妖其实远不及上回的法器厉害,但‘大妖一只好斗,小妖三只难缠’。”
“就是数量多了呗!”小南笑道,所以多亏了她这个帮手。她给陆迟讲,自己两百年前遇到过一群小蜂妖,那数量才难对付。
“他们法力都不高,却仍缠斗了七天七夜。”她说,“我之后就学聪明了,二三月里,绝不往那槐花丛里走……对了,这是宫里不是野外,哪来的狼和猞猁?”老鼠尚且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