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泗:……
老雷比另外两人成稳些,他很快反应过来,问道:“那言公子和高尽呢?”
“高尽?”锦泗疑惑地挑了挑眉,她记得她昨晚残缺的印象里,没有出现高尽啊。
但很快老雷就告诉了她一个事实:“言公子去给你寻药了,他后来去找言公子,想着说不定能帮上忙。”
锦泗才刚恢复没多久,闻言反应了片刻,嘴里说着:“这小子真是不省心。”
心里却想着:所以昨晚到底是言淮还是高尽?
再术见老大醒来,大早上精神持续高涨,虽然不知道要跟着老大走去哪,但他还是有些激动,因此一直盯着锦泗瞧,就像这几天没怎么见着她一样。
他观察着锦泗的表情,从困惑到茫然,再到苦笑……心理活动貌似十分丰富。
再术竟没问老大在想什么,反而觉得老大这样很有意思,可爱。
锦泗走到山顶边,看着底下渺小的屋舍陷入沉思。
霍外呈疑惑道:“老大,我们要走啊?”
“嗯,”锦泗嗫喏了下,还是解释道:“天泉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还不知小桃红在天泽的情况,我们要抓紧回去看看,再不走,还指不定出什么新乱子。”
再不走,她后院就要起火了。
锦泗望着山下,一脸视死如归。
老雷觉得锦泗今日有些怪怪的,难道是受伤的原因?
他寻思着:“言公子和高尽还没来,我们不等他们了吗?”
霍外呈补充说:“而且还没跟大娘大爷打过招呼。”
再术则无话可说,反正老大怎么样他都可以。
锦泗闻言表情有些纠结,正琢磨着,身后突然传来了声响。
“小四,小四。”是阿娘的声音。
锦泗下意识回过头看去,阿娘拎着果篮走来,身旁跟着拄着拐杖的阿爷,不仅如此,身后还跟着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
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们已经走近了,言淮看着她戏谑道:“伤刚好就跑这么快,不多休息会儿?”
锦泗:“……所以你这么快就赶过来,就为了拉我回去休息?”
锦泗说者无意,言淮却听者有心。
他觉得锦泗在特地强调“拉”这个字,闻言也没以往那么不好意思,但也没当这么多人面闹她,只是替自己辩解,“我怕你走得太快,忘了跟阿娘告别,那你会难过的。”
锦泗怨他的情绪敛了敛。确实,阿娘照顾了她这么久,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
阿娘看出小两口似乎在闹矛盾,闻言适时介入,将果篮退到锦泗面前,“小四,你要走,怎么也不跟我们说声啊?要不是小言来叫我们,我们还赶不上来送你呢。”
锦泗今早醒来,虽不见床上有其他人,但昨晚的记忆还是多多少少残留在了脑子里,刚醒就想起这么……的事,她昨晚又那么……,反正是羞耻极了,恨不得立刻从山上消失。
因此再三犹豫之下,还是打算先趁着某人不在离开,至于与阿娘阿爷告别,以后还有机会。
不过当下情况变了,锦泗可不能说出自己的缘由,否则她还怎么在官府办事?!
锦泗用她一贯的演技,面不改色道:“阿娘,我来看看山下的天气,想着放晴的话再来找你说明。”
老雷:是这样的吗?
霍外呈:我们刚刚误会老大了?
阿娘也不是真的介意这点,她知道锦泗迟早会走,只要赶得上送她便好。
阿娘托起锦泗的手,看了眼她的手腕,看到上面还留着一个红点,顿了顿。
半晌,她微微笑着,语气如第一次见面一样温和,说出的话却惊煞众人:“小四,其实你扮演小花的时候,我就一切都想起来了。”
锦泗愣了愣,表情有些茫然,这个……她倒没有算到。
阿娘继续笑着说:“长老抹去了我们的记忆,但不知怎的,我总时不时梦见一个女孩,每次在梦里见到她,我都忍不住心里难受,所以我把她写了下来。”
锦泗一下子反应过来,难怪那本话本,故事不完整,不是因为阿娘编的不好,而是因为她只记得这些。
“在一开始,我还不知道那个女孩口口声声的阿娘是我,直到你叫我阿娘的时候,我才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所以我请求你扮演小花,就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想。”
锦泗问道:“阿娘为何决定告诉我?您本可以掩盖过去的。”
阿娘看着她,眼眶里泛上点点泪水,她有些哽咽起来,但还是坚持说完:“这一切都因我而起,若我早些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施法?”
老雷他们都不明所以,什么施法?
锦泗没说话,良久,她笑了一下,道:“不会的,办案讲究证据,就算您告诉我,我也会想办法求证,这与对方是谁无关,而是我们官府,办案的原则。”
阿娘正欲掉下的泪收住了,锦泗抹了抹她的眼角,眼神温柔,她笑道:“阿娘,谢谢您,在我走之前告诉我这些。小花要是知道您想起她了,想必会比我更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