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金椅背后的石墙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动静有些大,言淮提神看了眼门外,鸦雀无声,静谧无人,他才放心走进密室内。
顺着密室的石阶一步一步走下,走到中途,他发现左侧有条细长的缝。
言淮已经深谙这山庄的结构,猜测这也是一个暗门。上面都无人,那人很有可能便在密室里。
言淮不确定这背后有没有人,有多少人,只好侧耳贴到石门上,仔细分辨里面的声音。
一片死寂。
不知是隔音太好,还是单纯没人在。
言淮一思忖,还是决定先找找其他地方再说。
他抬步继续往里走,刚走过长廊的转角处,那道石门便应声而开,迈出了一只黑靴。
里面还有着许多房间,与方才那间不同,这几间是开着门的,一间架子上摆着许多书,一间架子上摆着瓶瓶罐罐,看着像是药,还有一间地上和铁桌上摆着许多兵器。
言淮率先走进书房,轻声翻找起来。
有几本上层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看着像许多年未曾动过,有几摞书沿上还缠着些许蜘蛛网,古旧得很。
言淮直接找那些有翻阅痕迹的书,一本一本扫过去。
突然,他一侧目,紧紧盯着书房门口。
半晌,书房门口还没有动静,言淮心下一疑,即便他察觉到不对,但时间有限,他接受不起任何迟疑,只能继续轻声翻找起来,他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若门外来了人,他便杀之。
言淮翻找了大半书架,还没有找到天泉术法。
难道他带在了身上?
正当他这么想着,门外隐约传来动静。
还没等门外人迈出一步,一把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此人面黄肌瘦,松垮垮披着个粗麻大衣,头发凌乱,看着着实不像庄主。
言淮剑抵着他,还没问此人来历,那人便粗着嗓子开口,“公子,我来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言淮沉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嘲弄。
那人知道他还不信任自己,也不解释,自顾自说道:“我帮你找到你想找的东西,你便救我出去。”
言淮打量了下身前那名男子,四十有余,脸上污垢累积,脏乱不堪。
他又向此人的身上扫去,脖子,手腕上皆是红痕,其深沉程度,得是常年累月才能禁锢出来的。
“你怎么保证,你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言淮顺势问道。
“你要找的,不在这。”那人道。
言淮微微挑了下眉,没接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山庄,这里的人,我都比你清楚得多,我,才是你最可靠的同盟。”那人也不为自己辩解,只强调着,他对言淮有用处。
可言淮向来不在意这些把握,对他来说,同盟的诚心才是最重要的。
“同盟?”他嗤笑一声,“就算他监禁着你,但这只能证明你与他是敌对的,并不能证明你是一个可靠的同盟,谁知道,你会不会像背叛他一样背叛我?”
“背叛他?”那人声音沉下来,哼笑了声,“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他们背叛我。”
言淮看着他的表情,他眼神里有怒火,有不甘。
言淮暂且信了他,道:“我找一本书,在庄主那,你知道他在哪?”
出于对这人的怀疑,言淮没有告诉他要找的书是什么。
“庄主?”那人思索了会儿,“我们有五位庄主,你指的是哪位?”
“五位?!”
“嗯,”那人一边带着他往外走,一边道:“不过有两个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三位。”
言淮心想,若是三位,那这山庄不好除啊。
那人见他不说话,说道:“劝你还是别动歪心思,你斗不过他们,我都沦落到了这般地步,更何况你?”
言淮不爽地看他,“我怎么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言淮:……
众人都夸过他知书达理,端庄得体,但从未有人这么说他。
那人看了眼言淮,他此时僵着脸,一副薄情的样子。那人笑了声,“臭小子,还挺不经逗,要不是你能救我出去,你以为我会搭理你?”
“……若不是你能找到他,我也不乐意救你。”
两个人磕磕绊绊地往外走,即将走出密室时,言淮想起什么,突然问道:“你自己有脚能走,为什么要我带你出去?”
那人眉头一锁,看着门口无形的黑色屏障,沉思道:“我被施了咒,需要有人帮我分担破咒的痛苦,我才能活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