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泗和言淮凝神背对着背。
“你多加小心。”锦泗对他说。
“你只管顾着眼前,不必担忧我。”言淮沉声道。
话音刚落,黑影中便闪过一道亮光,锦泗持剑迅速朝那处刺去,跟那柄剑搏了个来回。
锦泗一边注意着身侧,以防受袭,一边应对着眼前的黑袍人。
那黑袍人见不占上风,迅速缩回黑圈,等待着下一次突袭。
锦泗转了转手中的沐梵,笑道:“你这把剑,还不错,有空告诉我怎么做的。”
言淮应了声,随即双手比出复杂的手势,一拧一旋,身边便缓慢张开一道金圈,大概张到一尺宽,金圈便向周边炸开,那道黑圈被震得往后退了数米。
几人遭受不住倒了下来,但挣扎了片刻便重新爬了起来。
锦泗还没从言淮的威力中回过神,看到几人有要爬起的趋势便先一步朝最近的人挥去。
那人在地上避开剑刃滚了几圈,旋即绕身一翻飞了起来,用脚尖狠狠踢了下锦泗刚好伸出的剑。
怎料这动作正落锦泗下怀,锦泗在剑飞起的惯性下往后翻了一下,伸直的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优雅但有力,位置预测的也正好,正好踢中了那人的下巴,那人痛呼一声,飞出数米。
言淮看完这流畅的一番打斗,忍不住在一旁称赞。
锦泗扫了一眼他身后,替他挡住了另一人的攻击,自动忽视耳边的夸赞,无语道:“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金孔雀。”
言淮挑了下眉,一边应对着其他人,一边问道:“为什么是金孔雀?”
锦泗专心与黑袍人作战,敷衍他说:“因为你现在像个金色并且张开尾巴的孔雀。”
言淮在脑中想了想孔雀的样子,觉得还挺有气势,也就顺着应了她的评价。
这个观念一形成,言淮的手势都花里胡哨了些许,动作间透露着掩饰不住的张狂。
锦泗啧啧了声,实在没眼看。
几番下来,黑袍人落了下风,小桃红脸色越来越冷,到最后干脆笑不出来了。
砰——
随着最后一个人脱力倒下,雪地上已经满是捂着肚子或者腿扭得七七八八的人了,虽说他们打斗的幅度有些大,甚至就是下着死手去的,但雪地上没有一丝鲜红的血迹。
锦泗虽然持着沐梵,但力度控制的很巧妙,剑刃避开了他们的皮肤,仅仅是割破了他们的黑袍,大多是靠近时用剑柄或者肢体动作钝击。
小桃红看着倒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几人,冷声道:“趴着很有面子吗?还不滚起来。”
几人闻言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戴上在打斗中落下的帽子,爬起来站到小桃红身边。
小桃红拧眉看着锦泗和言淮,他们两个只是呼吸有点乱,衣裳倒是照样整洁,尤其是言淮,他仿佛时时都是那般得体,波澜不惊。
小桃红对上锦泗略带轻蔑的眼神,右手绕指握成拳,手上的金色链条在雪中闪着微光,但很快金色的手链一点点发红,最后彻底变成赤色,她看着锦泗冷笑一声,顿时身边人都惨叫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头痛呼,声音比打斗时的都要响亮。
锦泗和言淮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但一个个人的惨叫声实在是惊动山间,几只鸟被震得从躲藏着的树梢里飞出来,仓皇逃去,似是不忍面对这个场面,也可能是被这群不速之客扰了清静。
没过多久,惨叫声参差不齐地渐渐弱了下去,直到湮灭。
锦泗看着地上几具七窍出血的尸体。
这几个人,方才还与他们切磋着,现在却被他们的带领者,亲手杀死。
锦泗抬眼看向小桃红,眼神不复最初的无谓,反而是另一种复杂的情绪,深不见底,她沉声道:“我以为你只是顽皮。”
小桃红癫狂地笑了出来,久久不歇。
言淮看着她逐渐失控的样子,走到锦泗身前,“我来。”
锦泗顿了下,没吭声。
“你是想说我坏吗?”小桃红阴恻恻地看着锦泗,脸上疯狂的笑意还没止住,显出一种诡异的怪感。
“我解脱了他们,他们应该感谢我。”她幽幽笑道,转眼间,她收敛了调笑的表情,换上另一幅更冰冷,但也更真实的模样。
小桃红赤脚踩上沾着血的雪地,血液在她足下晕开,但很快就消弭在雪中,只残留下赤色的印记,与她脚踝上的金色链条分外和谐,她的脚也因为寒冷显出僵硬的冷白色,配上这身鲜红的衣裳和她阴森的笑容。
锦泗觉得,她好似鬼魅。
锦泗看着她,突然想起什么道:“你作为天泽人,为何阻挠我们去天泉?我们的死活可与你无关。”
小桃红拂了下肩上的黑发,眼神虚空,静默片刻,冷淡道:“天泽?它可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