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传来一阵动静,随后“主人”从最后一排书架角走出来,一袭白衣从阴影处走到阳光下,下摆轻微晃动。
“我看客人倒是十分自觉,已经准备坐下了。”
锦泗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言淮,挑了挑唇角。
言淮走到锦泗靠着的桌边坐下,还贴心的沏了一杯茶。
锦泗没有被眼前的“绅士”所蛊惑,她盯着言淮不慌不忙的眼睛。
“你这么不配合调查,是想坐实嫌疑人身份吗?”
言淮对上锦泗的眼睛,电光火石之间不分胜负。
“我相信锦姑娘,不会冤枉好人。”
锦泗看着他,缓缓道:“你是好人吗?”
言淮眼神有了细微的闪动,但很快掩盖住过于阴沉的目光,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无害。
此时言淮坐在木椅上,锦泗双手撑着桌沿,上身倾向言淮,旁人乍看可能以为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在亲近,只有言淮看着那双眼睛知道,那是一种逼近的强势姿态。
锦泗最先打破沉默,“很可惜不能顺你的意,我已经找到你不是嫌疑人的证据了。”
言淮意外地挑了挑眉。
锦泗拎起一条手帕,目光还是一直聚焦在言淮身上,“这,解释一下?”
言淮看到那条手帕,表情瞬间有些破裂,但他很快伪装起来,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身侧的衣兜,确实没了。
言淮看着锦泗,眼神逐渐危险起来:“锦姑娘,可真是敏捷。”
“承让,不过是抓捕歹人,攒了些许经验,不如家世清白,品行端正的言公子,身手敏捷呢。”
说到这,锦泗还轻快地笑了笑。
言淮再怎么反思,也找不到自己行为的纰漏,她是怎么发现的?
锦泗猜到言淮现在肯定满腹疑问,她倒觉得颇有意思,“怎么样,现在,肯配合了吗?”
言淮皱了一下眉,没说话。
锦泗坐下,那股逼人的压迫感淡了一点,她接过言淮刚刚沏好的热茶,摇晃着茶壶,底部的热水如主人的思绪般滚烫翻涌。
言淮叹了口气,自知今日是瞒不过去了:“这条手帕,是国主命令我取的。”
锦泗摇晃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问道:“国主,掌管官府的那个人?他不是很久都没出世了吗,为什么要执着一条陌生人的手帕?”
锦泗将那杯茶递给言淮,见他不接,便也不自讨没趣,将那杯茶放他面前便不管了,自己给自己另倒了一杯,开始慢悠悠地喝,一边喝,一边吹气。
言淮觉得她是个聪明人,遮掩反倒多事,便解释道:“国主身体抱恙才不出面掌管,其实刘大人一直都与他有所联系,当然,很多事情,还是要听国主的,我也不例外,至于他要这手帕做什么,我也不便多问。怎么,你现在是怀疑我为什么与国主有联系吗?”
锦泗喝着茶,眯了一口,淡淡启唇:“言府与刘大人相识多年,加上言府在天泽数一数二的口碑与威信,与国主有联系,不是很难猜吧?”
“不过,你跟国主,不单单是取手帕的交情吧,你在为他做什么?我身为案件的调查人,能知道案件现场物品的来龙去脉吗?”
言淮眯了一下眼睛,“为什么这么说?”
“檀香。”
锦泗接着解释:“上次在你身上闻到的檀香,不是言府的,也不是柳家庄的,那你是去哪里,待了多久,才能留下这么重的味道?我一开始还不以为意,直到我今天顺便——路过国主府,一切,好像被串通起来了。”
言淮愣了几秒,笑了声:“不得不承认,你观察力是真的不错,难怪年纪轻轻可以当上官府外援。”
锦泗目前没心情与他闲聊,追问道:“所以呢,你与国主之间,有什么计谋?我可不相信什么手帕都能入国主的眼。”
“信息官。”
“嗯?”锦泗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是国主的信息官,负责收集保密信息,至于收集什么,做什么用,就没必要跟你解释了吧?这可跟案件无关,而且,要是刘大人知道你干涉国主的事,恐怕也会有点麻烦。”
锦泗看着言淮洋洋得意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爽,不过确实,这已经不属于她管辖的范畴了。
锦泗举起手中的茶,示意言淮看桌上刚刚没接的那杯,茶水起初沸腾的热气也看不见了,淡淡开口。
“不如,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