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曜将东西买回来的时候,乔诗谌刚好洗完澡出来。
她换上了一身宽松的T恤,松松垮垮地露出右边大半个肩膀,吹得半干的头发带着湿意披散着,她歪着头用毛巾擦拭着。
衣服坠下的布料,随着她的动作与内里的肌肤贴合,身体的曲线不时便会被勾勒出来,然后转瞬即逝。
庞曜抿着嘴唇,心猿意马却故作淡定,用极强的意志力迫使自己转过了头,然后走到了客厅的大门处,让等在外面的送货工先回去。
然后自己把一大堆的东西搬了进来。
“床垫什么的都到了,我帮你弄好吧?”将东西全都堆在乔诗谌卧室的门外,庞曜询问道。
“好啊!”乔诗谌语气轻快,她将毛巾放回了卫生间,然后撸起袖子准备帮忙:“先得把床垫摆上吧,这个旧的拿下来放在哪里?”
庞曜瞧着她,如果不是眼睛红了一些,乔诗谌完全看不出之前刚刚哭过。
他酸楚地舔了下嘴唇,庞曜多想乔诗谌能够朝着自己倾诉,他会拦着她的肩膀,轻拍着安慰她,直到两个人相互依偎着,浅浅地睡去。
可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做这些事呢?
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垂下眸子,将所有的苦涩隐藏起来,挽起袖子上前,同样假装无事发生一样回应:“先放客厅就行,一会儿我下楼扔掉。”
两个人各站在一侧,乔诗谌弯下腰,将手指抠进床垫下的缝隙里,然后用力往上抬。
她洗完澡之后,直接套了一件T恤就出来了,随着她的动作,一抹春光在庞曜的眼前乍现,猝不及防。
‘嘭’地一声,床垫的一头跌落,砸在了床板上,吓了乔诗谌一跳。
“怎么了?”她关心问道。
庞曜哑着嗓子勉强回答:“没事,手滑了。”
盯着他的脸上瞧了一眼,直把庞曜看得心慌不已,乔诗谌才皱起眉头询问:“你没事吧?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对什么过敏了?”
庞曜闻言用手背碰了下自己的脸颊,也被那滚烫的触感吓了一跳。
“地暖开得太热了。”庞曜飞快地找好了理由。
乔诗谌看着他还穿着外出的衣服,信以为真:“那你换套衣服,咱们再弄吧!”
“不用,快完事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庞曜果断地拒绝。
如果换上柔软单薄的睡裤,实在压不住他的反应。
庞曜抿着嘴唇加快了动作,将旧床垫搬到客厅放着,然后把新床垫的包装拿了进来。
拽着箱子上的易撕线扯开,里面的床垫飞快地弹开,带起的风将乔诗谌的衣服微微吹起。
庞曜不由咽着唾沫,艰难地偏过头去,他真的没有想到,和乔诗谌住在一起的生活,会如此考验他的意志力。
“搞得还挺解压的!”乔诗谌饶有兴趣盯着床垫‘弹射出仓’,丝毫没有注意到庞曜的不自在。
她平时就喜欢在网上看这种解压视频,难得在平时生活中得以一见,感官上比隔着屏幕去看还要舒适得多。
刚摆好床垫,又要铺上床单,乔诗谌难免需要频繁地弯腰去整理。
庞曜知道自己不该往那个方向看,但又控住不了自己,每次匆匆一瞥,明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到,就心虚地挪开了眼睛。
‘你可真是够下流的了!’他忍不住在心中唾弃自己,可大脑不断分泌的多巴胺却提醒着他,或许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下流的人。
从小到大,连小电影,甚至小图片都没看过的庞曜,心中满是羞愧,可隐隐又有种罪恶的快感。
在他神游天外的时候,乔诗谌已经把被子的四角,塞到了被罩里的相应位置。
“过来帮忙!”她抬眼自然地招呼道。
现在就需要他们两个,一人揪住被子的两个角,不断地抖动,让里面被子能够得以舒展。
这些事情没有人教,他们也是耳濡目染学会的——小时候经常看爸爸妈妈去做。
而现在,做这事的人变成了他和乔诗谌,这平淡无奇却又温馨幸福的一幕,让庞曜产生了一种美好的错觉,仿佛现在就是他和乔诗谌的婚后生活一样。
他感觉自己就快要在被子一张一弛而发出的‘嘣蹦’声中,缓缓融化了一样。
就软软地化作一滩春水,慢慢地向她流淌,轻轻地将她环绕着,直至水枯石烂也未曾分开。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走到庞曜跟前的乔诗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熟悉的檀木果香,带着潮气,钻进了他的心里,只搔得他心神一荡。
庞曜偷吸了口气,一脸正经地胡编道:“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在乔诗谌面前,他早就是撒谎专业户,这种的瞎话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张口就来了。
“工作狂!”乔诗谌皱着鼻子,轻声嫌弃了句。
“都弄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庞曜的目光不敢看向她。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受到的刺激已经太多了,庞曜的精神亢奋得出奇,他真怕自己血气上涌,冲动之下说出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