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经学了很久钢琴,高三那年高水平艺术团特招,他也准备了很久。
他在音乐上的天赋远超常人,而善于忍耐的性格又令他比常人练习得刻苦得多。
对于被录取,他本应是胜券在握的。
可是他生父的儿子知道了这件事。
那帮太子爷团体其中一人也准备参加艺术团特招的,可是艺术团只招收一个名额。
这帮花架子纨绔子弟的专业水平和杨虞压根不在一个量级。
于是这伙人在招生前一天把他堵在了男厕所。
他们踩断了他的手指,又把他的头磕破了,血一直流到了走廊里。
…….那天,在男厕所满是尿渍的砖地上意识涣散的时候,好像是有一个人拨开围观的人群冲进来的。
因为那个人,这件事才闹得人尽皆知。
那个想要申请艺术团特招的太子党才被取消了报名资格。
可是杨虞后来再也没有去过学校,所以也对这件事没了太深的印象。
那些日子在他的记忆里总是模模糊糊的,隐约回忆的时候像是隔着凝满雾气的窗户向外看,什么也看不清。
可当他以为自己真的遗忘、放下的时候,那些记忆就会以无比清晰具体的形态跳出来,在他心灵上重演。
提醒他,你被这一切经历塑造了。你再也不可能获得完整的幸福。你已经伤痕累累了。
“我也挺意外的,你和那时候变化有点大,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要不是碰巧听到你拉琴,我都不能把你和那时候那个人联系到一起。”池陵和杨虞说话,就不那么油腻了,反倒有些正经。
“唉,但你居然不记得我,我以为我高中的时候很风云人物呢,好挫败。”
杨虞看着他一副打蔫的样子,觉得好玩:“我比较封闭。我的信息通达度不具有参考价值。”
“唉……那你手没事了吧?医生说好像是骨折了对吧,那你还能弹钢琴吗?”池陵问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又抽了口凉气,“嘶……当时医生看了你那个伤,脸色都不太好看,谁能想到一帮按理说素质教育很不错的高中生能下那么狠手。”
杨虞细品了一下池陵话语里的信息量,困惑地问道:“……医生的话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猜?”池陵咧嘴笑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坏坏的。
杨虞居然还认真沉思了片刻。
池陵哈哈大笑:“当然是因为我报的警啊。”
杨虞吃惊地抬起头,看着池陵眼睛半天,突然意识到记忆中似乎闪现过这样一双眼睛。
“……是你啊。”他有些错愕。
池陵眼睛弯弯地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当然了。你可是我当时的偶像,为你出头义不容辞。就是可惜我去晚了。”
杨虞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没什么影响对我……”
“肯定有。不过能再听到你拉小提琴,唉,有种梦回青春的感觉,真好。”池陵眯上眼睛咋咋嘴。
杨虞看了他一会儿。
觉得这个人,偶像包袱,有,但不多。
“当时,真的谢谢你啊。”
可能是这两天接二连三戏剧的事太多了,杨虞居然没被突然杀出来的高中同学震惊到。
没几秒他就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第一时间想起了欠他一句道谢。
如果没有当年池陵的见义勇为,那个太子党就要被内定选入艺术团了。自己呢,也不会得到出国读书的机会。
他当年出国就是生父为了息事宁人才答应的。
池陵瞪着眼睛摆摆手:“哎呀,甭客气,能听你音乐是我福气。那帮兔崽子敢废了你的手,就是葬送我后半生的幸福……”
杨虞被他逗笑了。
“诶,到了。”
两个人看到甜品店的标题,还没迈进去,就听到一个不太有温度的声音:“聊得挺开心啊。”
池陵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着毛衣的帅气男人双手抱胸,正拿审视的视线注视着自己。
池陵有些犹豫地举起一只手:“那个,帅哥,我觉得我也在哪儿见过你。”
任云卿似笑非笑地朝他点了下头:“我没见过你。”
从来没被人这么不给面子的池陵:“……小任总说笑了。”
杨虞听了这个称呼,意外地看向池陵。
任云卿不置可否,也没真的故意为难池陵,而是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进到甜品店里来。
观众看到突然杀出来的大帅哥,再加上刚刚池陵和杨虞的对话像是加密通话,全都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手?”
“杨虞手怎么了?骨折了?”
“报警?什么报警?”
“有没有记得上一期陈澜提的有关霸凌的话题!再结合一下池陵的话,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杨虞应该是被人霸凌过而且手指被人弄断了,池陵报的警。”
“卧槽??????”
“我觉得很有道理。卧槽?杨虞什么天选美强惨?”
“卧槽这也太惨了。硬生生给手指头弄断了?啊啊啊啊我听着都疼啊!”
“卧槽不是,被霸凌?小时候被霸凌大了被网暴,然后人还这么好?”
“我恋惨真的…...”
“啊啊啊啊啊真的谁不恋惨!”
“路转粉了。”
“嘻嘻我上周就黑转粉了。”
“不是,刚才那个帅哥是谁?”
“和池陵认识?”
“呜呜呜可算出来一个比池陵1的男人了呜呜呜,池陵和他站一起好0!”
“呜呜呜赞同姐妹!磕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