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走到池连尽身边,似是夸赞,可话听到他耳里却刺的很。
“东堂战事过后,我要回蜀中一趟。”
池连尽避开他的话题,漠然只提自己的要求。
“你既已叛门,纪无念又怎会容你?”
“我要去见纪玲珑。”
他淡漠间说出这话,缓缓坐起后低着头用绷带缠手,听起来只是一个单纯的报备。
袁破竹睨着眼,沉默住了,紧接着嗤笑出声:“你身负如此绝世武艺,心里却只想着一个女人?”
他一脸不可置信,像是要苦口婆心劝说他走上正途,“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你若全力效忠我血刃堂,日后驰骋江湖也绝非难事!何必整日沉溺于儿女私情呢?”
池连尽听完许久不曾说话,让袁破竹还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见解,在认真思考人生。
谁知他头也没回,叹了口气后再出言语似敬非敬,“总堂多虑了。”
说完后侧首斜视过来,似笑非笑,眼神却锋利异常,“总堂若还指望属下尽心效力,还请日后少说废话。”
“总堂慢走不送。”
他拱手示意,摆了明不耐烦听这人多话。
“哼……”
袁破竹脸上青筋都抽了抽,冷嗤一声便摔门而去。
他既然这次没有撕破脸皮,想必是心有忌惮了。
既然话说不到一起也不必多费口舌,在东堂战事结束前,看来就算是袁破竹也不想闹得太僵。
梁青尢从内室嘿嘿笑着走出来,对池连尽幸灾乐祸地抖着食指。
“你小子……我就知道他一提到纪小丫头你就得炸毛,怼得好!”
他就喜欢看袁破竹吃瘪。
这三个人你来我往的,只有李子衾是真的在害怕,池连尽刚刚那个态度可真把他吓着了,得亏袁破竹没当场发作,不然这几个神仙互掐起来遭殃的可是他这个凡人……
但池连尽最不怕的就是袁破竹忌惮他,甚至越忌惮越好。
反而还怕袁破竹对他恩威并施,他这个人最是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若是袁破竹待他太好,才会叫他头痛了。
梁青尢给他补好了崩开的线,还加了几副药让李子衾带走,两人这才回了天字庭。
“决战定在七日后了,你还有时间恢复。若是不够的话还用清心散吗?”
在天字庭他们还有专门煎药的灶,李子衾隔着一道门和他说着话。
“看情况吧,请宴楼给的饴糖还有吗?”
“吃完了吧。”
“……”
门外忽然没声儿了,李子衾两眼一翻,“得得,我待会儿再跑一趟给你要去!”
“行。”
到时进了荒弘地宫,那可是要整整打两天两夜的,谁最后活着出来谁就是是赢家。
李子衾想给他准备点水和干粮带进去,没点补充那怎么受得了,但不知道剩下这几些神仙打起来会不会连饭都没机会吃。
反正他一个菜鸟是连想都想象不出来那会是怎样的场面。
最后的名单袁破竹已经派人送过来了,反叛者还剩二人,中立一人,另加庞莫非和池连尽。
剩下的这些几乎都是堂内的佼佼者,实力自是不容小觑,更何况他们二人很容易受到其余三人的联合围攻,那一个中立者会站哪一边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会躲起来坐收渔翁之利,但池连尽绝不会给这个机会。
这七日来也未曾落雨,汴州就是这点好,他除了每天要按时喝药以外还得经常活动身体。
过去这么些天,那些外血带给他的不适感几乎已经消失殆尽。
说来收了李子衾为影也有些日子了,正好可以教他练些剑招,若是日后他离开了,也不枉费这朋友一场。
不过毕竟李子衾非降云楼弟子,无妄峰的武学自然是不能教的,池连尽只能将一些他早年在凌云峰练习用的剑招拆开来一招一式演练给他看。
他资质确实钝的可以,一整天下来就记住了几招,甚至都连不上一套剑法来。
李子衾又慌又急,怕池连尽嫌弃他天赋差,才练了几个时辰衣衫都汗湿了大半。不过也确实让池连尽体会到了当师父的辛苦,虽然当年纪无念可从未像他这样耐心过。
作为降云楼楼主手下第一亲传,吃过多少苦头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