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标在于任务,另一边的诗冕医者仁心,真心实地为伤者考虑,两人好说歹说才将孟沉珂劝住,维持四人同行。
正值春末夏初,春花渐退,梅子泛青。
倒也映衬青梅竹马情谊。
夜里,文鸦九下楼拿了壶清酒,几碟小菜,准备与诗冕共饮。途经袁青霜的房间,房门微敞,里面没点灯,想来已经睡下。
可是谨慎如袁青霜,不该如此大意才是。
她没多想,继续往前走,却在拐角处与一道黑影撞了满怀。
手中的酒壶险些脱手,万幸足够灵敏,一把抓住壶身,未曾想一起覆上来的还有一只温热手掌。
那只手将她往前带,从亮处拉到黑暗,差几分便揽入胸膛。鼻间萦绕淡淡的药香,百毒丹的香气,果然,仰头就看到熟悉的少年。可他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你拉我干什么,放开。”她嘟哝一句,有意脱离袁青霜的束缚。
谁知他扣住她的手,非但没放开,反而箍得更紧,另一只手攀上她的肩膀。
“你很喜欢孟沉珂?”喑哑嗓音在头顶响起。
文鸦九愣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气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他,快放手!”
“那你为何劝他留下?”他问。
好家伙,这是怨她留下他的情敌呢。
她气呼呼地瞪他一眼。
“因为路上危险,多个人多一份照应,再说了,你没看到诗冕姐姐关心他吗,孟大哥要是有个好歹,她该多伤心啊。”
袁青霜听她一口一个孟哥哥、诗冕姐姐叫得亲昵,到他这倒变成袁公子。心中愈发烦闷,恨不能将人嘴堵上,偏生少女在此刻挣扎,惹得他心中的无名之火升腾。
几乎是瞬间,带着薄茧的手掌箍紧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托住后颈。少年猛地低头,唇瓣贴上白皙脖颈,倏尔用牙齿轻碾,再施些力道便能刺破细嫩肌肤。
“叫我,怎么叫孟沉珂就怎么叫我。”他的话声含糊。
文鸦九瞪大了眼睛,满脸愕然,像是听见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嗓音发颤:“你、你疯了?”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脖颈间的酥麻痛感来看,这人八成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低头看去,是一本魔功心法。
好嘛,原来是修炼魔功,难怪神志不清醒。
“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
他贴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说过,你是我的。”
这这这,太暧昧,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颈窝处的湿热气息烫得她几乎跳起来。鸦九心里乱成一团麻,既羞愤又害怕,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到这种地步。
算了算了,和一个神志不清醒的人讲什么道理。
“袁哥哥?”她放软声线,却换来他更阴沉的表情。
好吧,再来。
“青……青霜哥哥。”
“再叫一声。”
“…玙哥哥,青霜哥哥。”
“以后,都这么叫。”他靠在她肩上,没有更多动作。
风从窗外卷入,腕间的禁锢松开,铃铛轻响,少年的手臂搂住她的腰背,两人紧紧相贴。
他的神情在她视线之外越发狠戾。
看吧,身边的人永远只属于他,无论师父,还是文枝,只有他能亲近。孟沉珂一个外人,注定无法取代他的位置,如若有一天真让那人得逞,那他只好……亲自杀死。
这种认知冲散心间阴霾,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愉悦随之涌上心头。黑眸中的光亮细碎扭曲,他轻勾唇角,几乎要笑出声。
哪管什么月色迷人,一阵衣料窸窣声过后尖锐牙齿刺破少女的肌肤,血腥气弥散在二人的鼻息之间。
*
第二日清晨,走道里客人稀疏。
袁青霜的房门紧闭,鸦九撸起袖子,拳头雨点般落在门上,口中不停嚷嚷:“袁青霜,你个缩头乌龟,昨夜之事必须给个说法!”
路过的诗冕与孟沉珂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出几分惊讶。诗冕轻咳一声,上前劝阻:“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别敲坏手。”
见是诗冕,鸦九的怒气消减几分,不甘心地嘟囔:“诗冕姐姐,你的乖徒儿一点儿都不像表面那样温和,他可坏了,就是个伪君子!”
说完她呜咽一声,埋头拱进对方怀里,肩膀一抽一抽,仿佛受了极大委屈,急于寻求安慰。
诗冕轻轻拍她的背,柔声道:“好了好了,回头我替你教训他。”
旁边的孟沉珂只道是二人玩闹没分寸,笑着摇了摇头,岔开话头:“今日还得赶去山庄,要不我们先去用饭,等袁兄弟出来,再做计较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