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的笑容逐渐变态,“我绑了您,就没想过有好果子吃。既然我完了,那大不了来一个鱼死网破!”
白映陌痛斥:“明明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吴山激动起来,原本已经放下的匕首又对着白映陌挥舞起来:“住嘴!你们都闭嘴!什么我咎由自取?都是你们的错!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怪你!”
“吴山,你还执迷不悟?你想想,如果你当初不擅作主张绑架牧遥,你会被逐出佛海组吗?”
“我那是为了佛海组,我千方百计要灭掉忠华堂,最后却换来了这个!”
“吴山,你还不明白吗?你看不出忠华堂和佛海组的关系吗?你居然蠢到要帮助佛海组灭掉忠华堂!”
吴山大叫着:“我没有错!是你们假君子,真小人!什么两个帮派的平衡,都是放屁!你们只不过是利用我们这些小喽喽在满足私心而已!外人看来,佛海组和忠华堂势不两立,我们都为了本帮的利益争得你死我活,而实际上呢,你们沆瀣一气,将所有好处独吞。我忍受不了!”
白映陌厉声说:“你错了!你大错特错!这就是规矩,这是游戏规则。任何人一旦破坏了游戏规则,就永远不能再玩。国有国法,帮有帮规,国法可修改,帮规也可变更,但是里面不变的是意气和信用!你第一次背叛佛海组,便失去了意气,第二次背叛佛海组,就是失去了信用。一个没有意气和信用的人,帮派要他有什么用!”
吴山发疯似的嚷着:“咬文嚼字,全是废话!”
周维瑾早就被这种情景吓得不敢动弹,仍旧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殷松则一向奸诈,他看出吴山情绪不稳,也加入对抗他的行列,说:“吴老大,我觉得忠华堂小少主说得对啊,你这个人实在是不讲规矩,咱们当初说话五五分账,结果你吞掉了九成,这……”
吴山瞪着殷松,“你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殷松依然不以为然,继续说:“吴山,当初你找到我的时候怎么说的?我念你跪在地上求我的份上,才勉强答应你去勒索我前妻的,结果你翻脸不认人。”他说着,步子已经移到了靠近门口的地方,他斜着眼睛望见屋外还有人在放哨,不由得心里一沉,这要逃出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吴山大叫,冲向殷松,白映陌见他冲过来,一个侧身,踢飞了吴山的匕首。
吴山大惊。白映陌看出他的疑问,轻松地说:“你以为我是吃素的吗?上次被你们绑了以后,我特意让闲哥给我突击了一下解绳索的要领。就刚刚那简单的死扣,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开!”
贺牧遥自豪地看着白映陌,白映陌则有点不好意思。
门外的小弟们听到动静,也都冲了进来。白映陌见人多势众,他嘱咐贺牧遥照顾好路漫,便独自与这些人战斗。
贺牧遥扶着路漫朝门走去,只要有人阻挡他们的出路,白映陌都会及时赶到,打退他们。贺牧遥见白映陌以一敌众,又着急又心疼,但是他又帮不上忙,额头渗出细细的汗水。
路漫看出贺牧遥的心思,她安慰似的拍拍贺牧遥的肩,说:“我看映陌功夫不错,你先出去找救兵。”
贺牧遥摇着头,“不行,我先带您出去!”
这时,吴山突然出现,他举起刀朝着路漫砍去,贺牧遥侧身挡在路漫和吴山之间。
只听白映陌大喊了一声“牧遥”!
相同的场景又重演了。小小的屋子里立刻涌进几十个人。
白映陌顾不得别的,疾步赶到贺牧遥身边,扶起贺牧遥,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哭着问:“牧遥,你怎么样?”
贺牧遥举起手臂,轻笑着说:“没关系,一点轻伤。”
他的手臂上的衣服被刀划开,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白映陌立刻扑到他怀里,依然带着哭腔,“我还以为你要……呜啊……”
他安然地搂着白映陌,“我真的没事。刚才吴山本来刺得就偏,恰巧周维瑾逃到门边时被吴山的小弟踹倒,他顺势不小心朝侧面推倒了吴山,所以刀落下地非常轻,只是皮外伤而已。”
白映陌赶紧直起身子,贺牧遥给他擦擦泪水。
他们这才注意到涌入的人中有多个熟悉的面孔。
佟佛海步履蹒跚地来到路漫面前,想要伸手,却又缩了回来,只是低声问候了一声:“你没受伤吧?”
路漫回答地非常干脆:“没事。不劳你费心。”
宋奕宣也上前,有些为难地对路漫说:“外婆,您看外公亲自来给您赔礼道歉了,您就原谅他吧!”
路漫冷冷地说:“道歉?哼,我看就算我死了,也见不到他道歉的那一天。”
宋奕宣轻轻拉拉佟佛海的衣服,小声说:“外公,您说句话啊!”
佟佛海红着脸,抿着嘴,吐出两个字:“没门……”
宋奕宣在一旁如泄了气的气球,着急又垂头丧气地说:“外公,您怎么回事啊,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路漫说:“算了,你让他道歉,还不如杀了他。”然后对贺牧遥说,“小贺,刚才真是谢谢你替我挡了一刀。”
贺牧遥摇摇头,说:“不用谢,路夫人,您没受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