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奕宣微笑着,又在萧闲的脖子上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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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江浩然焦急地在白映陌的房间前踱步,他终于见到大救星萧闲的来临,赶紧迎上去,却被他脖子上的一块红莓吸引住了,问:“闲哥,你的脖子上……”
萧闲摸摸脖子,轻笑了一声,若无其事地回答:“没事。”
江浩然恍然大悟,咬着牙,恨恨地说:“我是吃狗粮长大的一只单身狗。”
萧闲敲敲白映陌的门:“小陌,你没事吧?”
“闲哥,我没事。我很困,让我睡一会。”
江浩然小声对萧闲说:“闲哥,映陌哥身体没受伤,不过看来他的精神上受了不小的创伤。”
萧闲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我去找贺牧遥说清楚。”
白映陌赶紧小碎步前来开门,他的头也没洗,衣服也没换,一脸倦容,说:“别,闲哥,你别去找他麻烦。”
“谁都不能欺负你。”
江浩然摇摇手指,说:“闲哥,这次你就错了,不是遥大欺负哥,而是正相反。”
白映陌踹了江浩然一脚,说:“快闭嘴吧你!”然后又对萧闲笑笑,说,“是我觉得没脸见他,闲哥你可别误会他啊。”
萧闲微微皱眉,他侧过脸,想起临走前宋奕宣对他说的“不要随便插手白映陌和贺牧遥的事”,他知道宋奕宣的用意,却不得不在意,他真的怕贺牧遥做出伤害白映陌的事情。现在见白映陌还在维护贺牧遥,稍稍有些放心。
“那你自己解决吧。”
萧闲打算听从宋奕宣的嘱咐。
江浩然吃惊地反问:“闲哥,你不管了?”
萧闲摸摸脖子上的红梅,含笑说:“我现在只管一个人。”
白映陌喜笑颜开,眨眨眼,说:“对啊,闲哥,你就别管我了,还是多关心关心那个谁吧。”又对江浩然说,“小浩子,你帮我给公司请个小假,说我生病了,三五天以后再去上班。”
“三五天?”江浩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哥,你这么躲着遥大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那不然怎么样?让我辞职,永远不见他?”
江浩然放慢语速,劝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白映陌低声说:“不聊。”
“哥,知错就改,遥大会原谅你的。”
白映陌抿着嘴,含糊地说:“我不是要他原谅,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我……做的太过分了。”
江浩然恨铁不成钢地重重一声叹息:“你们俩真是让老母亲操碎了心!”
白映陌瞪了他一眼,“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又躺回床上,望着手机发呆。
怎么牧遥还不联系我呢?难道他还在生气吗?昨晚的事是我做的过分了,我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跑出去呢,而且还在他面前打架了。我那么努力在他面前维持自己的形象,就在昨晚全部毁了。他会不会怕我啊,会不会觉得我有暴力倾向啊?
他说的话,他发的微博,是在表示他已经不生气了吗?可是我还是生我自己气。心里想的明明白白,不要给他添麻烦,不要要求他太多,可到了真刀实枪时,却总是说出做出违背心意的事。
我是不是得病了?这病会不会传染?会不会牧遥也是表面笑嘻嘻,心里早就恨死我了!
白映陌趴在床上,将脸埋入枕头中,他突然觉得,自己吸入了贺牧遥的味道。他更加肆无忌惮,将脸磨蹭在枕头中,他要把对方落在这房间的所有痕迹全部吸收掉。
他猛地坐起,感到自己的行为简直就像一个变态,“啊”地大叫了一声,发现他已经无法停止想念。
在忠华堂,在秋意巷,他遇到过很多人,也见到过很多人,他们有的心思缜密,有的大智若愚,有的金玉其外,有的狐假虎威,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人连风景都算不上,顶多是人生旅途中的小石子,如果碍事,就踢到一边,如果搬不动,就绕道而行。
可就在那一天,他遇到了一处风景,一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风景,他最初只是简单被吸引,不忍心绕过去,可在风景中逛着逛着,他便忍不住要多驻足几天。每当他打算离开时,他的心都在隐隐作痛,于是又只能继续停留。渐渐地,他好像忘了自己人生的道路该怎么走,只是坐在风景边缘,看着过往匆忙赶路的人们。他自知自己断送了前路,可仍然怡然自得,沉溺于这风景之中。
白映陌挠着头,大喊:“我该怎么走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