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陌送了我一张电影票,让我务必来看一看。”萧闲淡淡地回答。
夏以思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是连号坐的!”
余念寒暄道:“原来萧先生和映陌认识,你好,我叫余念,是映陌的学姐兼同事。”
“余念姐,你好。”
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只剩下宋奕宣一人,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心情莫名地有些烦躁,语气也不怎么友好,说:“萧先生你好,我叫宋奕宣,是以思的学长。”
萧闲不动声色地扬了一下下巴:“你好,宋——先生。”
四人缓步走出电影院,夏以思不断地感叹电影的精彩之处,余念也不住夸赞贺牧遥演技的进步。
她见萧闲一直沉默不语,便主动问道:“萧先生,你觉得这部电影如何?”
萧闲玩味地一笑,“电影不错,贺先生的脸,确实漂亮。”
夏以思轻叹了一声:“看来贺前辈要过的最难一关,就在萧闲哥哥身上啊。”
余念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只是一瞬,她便露出“我懂了”的表情,紧接着神色开始不安起来。
但反观这“最难一关”萧闲,声音不再冷漠,而是多了几分柔情,“不,最难的一关是在映陌自己身上。”
宋奕宣霎时觉得心里有点酸,酸得就像喝陈年梅子酒一般。
身为老司机的他在酸溜溜之余还有些诧异,难道我不知不觉间早就真的喜欢上以思了吗?
*
随着电影的热映,《孤烟落日》剧组的主创们马不停蹄地开启全国路演的帷幕。
冯子昆本应时刻不离贺牧遥,可他带的另一位艺人周维瑾故意拖住他不放,所以他只好放手,安排三个助理跟随。
这其中,当然包括白映陌。
白映陌虽然入职最晚,但干的活儿最多,反观另外两个助理,他们完全把路演当成了旅游打卡胜地,一天也见不到人影。
这天,贺牧遥原本要接受一个权威杂志的采访,但由于突降大雨,采访记者的航班延迟了三个小时,又因为贺牧遥第二天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不能再变,所以必须要在今晚完成这个采访。
贺牧遥坐在客房的沙发上看书,等待工作人员,白映陌则像只小猫咪似的趴在床上玩手机。
时间如同被静音了一般,悄然流逝而无人察觉。
“领导,你喜欢什么动物?”白映陌实在耐不住寂寞,率先打破沉默。
贺牧遥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又低下头,冷淡地反问:“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知道。”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白映陌眼珠转了一圈,匍匐前进两下,就这个话题穷追不舍:“你喜欢鸡吗?”
贺牧遥差点没被自己的半口气噎死。
白映陌眼看他的脸色由雪山白变成了猪肝红,登时意识到自己的描述有误,赶忙澄清:“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看你特别珍爱那个小金鸡吊坠,有点好奇罢了。”最后两句话声音极轻,好似能被风揉碎了吹散了似的。
此刻的氛围已经凝结成了冰,他一开口,更是在冰窖刮起了大飓风。
“以后少管我的事。”
白映陌委屈地噘着嘴,“我才没管你!我也很喜欢那个吊坠,想问问你在哪买的……”
贺牧遥皱着眉,望着对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头没来由地一阵酥酥麻麻。
他长叹一声,轻轻地说:“这吊坠不是我买的,是我妈妈送我的。”
白映陌眉心一跳,看过数百集肥皂剧的经验告诉他,这句话背后还有话!
“老板,你妈妈不会已经……”他极为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对方暴躁的细胞。
贺牧遥故作轻松地摇摇头,“没有,她还活着,不过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白映陌如释重负地拍拍胸口,“吓死了我,我还以为你妈和我妈一样,上天堂了呢。”
贺牧遥吃惊地问:“你妈妈……”
“嗯,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不过我妈留给我的东西可多了,我也都好好保存着。所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白映陌像个过来人一样,拍拍贺牧遥的肩膀,以示安慰。
贺牧遥垂眸,不再说话。
白映陌见状,一下跳下床,半蹲在地上,从下方迎上对方的脸,焦急地问:“领导,你怎么了?想妈妈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贺牧遥扯出一丝和善的笑,“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是,都怪我,好端端的干嘛提吊坠啊。”
“是我不够了解你,不知道你妈妈的事情。”
白映陌依然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咬着牙,艰难地说:“领导,我们还要一直道歉下去吗?我这样好累啊。”
贺牧遥眼底的笑意渐浓,将整张脸的寒意驱散地一干二净。
原来,不管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但能够影响你喜怒哀乐的人,始终那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