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牧遥把白映陌按在椅子上,自己也搬了一把,距离他有两米远坐着。
“领导,我们真要干等着?”白映陌满脸写着“我愿意”。
贺牧遥望望窗户,“等,门坏了还得赔。”
“我弄坏的我自己赔还不行吗?”
“你很有钱吗?”贺牧遥向他射出锐气的目光。
他参加工作以前,一直和爷爷奶奶过着拮据的日子,哪怕现在有了积蓄,也从来不会大手大脚。现在住的小别墅是租冯子昆的——别看这位经纪人平时低调平和,房产可有五六处呢——那里比较隐蔽,能躲渣爹。谁知刚住了不到两个月,地址信息就被泄露了。
对于那些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小年轻们来说,钱就是大风刮来的,他对不懂节约和规划的行为一向嗤之以鼻。
可转而一想,他又何尝不是那个“大树”“大风”呢?
他眼中的亲生父亲很坏,非常坏,坏得很立体,坏出了“五彩斑斓的黑”,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他当人肉提款机,还直接承认就是想榨干儿子来报复前妻的“抛夫弃子”。
贺牧遥苦笑,我那阴狠又焦虑,癫狂又自卑的父亲啊,你和我妈都离婚十多年了,她要是能回来简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不过,虽然他嘴上说着不想妈妈回家,但他决定成为演员的初衷,却是为了能让妈妈看到他。
白映陌看他一脸便秘相,以为他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择日不如撞日,眼下这种月黑风高夜,不是正适合敞开心扉吗?
“贺先生,我有件事想对你说。”白映陌搬着椅子靠近贺牧遥。
贺牧遥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白映陌清了清嗓子,“我家确实不差钱,但是我不想依靠家里人。”
贺牧遥斜眼睥睨着他,哼,身在福中不知足的富二代。
“还有,我根本不认识你爸,那天在公司看到你们谈话,纯属偶然!”
贺牧遥又不傻,哪有富二代会给个老无赖卖命!
“至于高利贷……”白映陌顿了顿,“还了钱就真的没事了,你放心。”
贺牧遥轩眉一挑,“是实话吗?”
白映陌正襟危坐,“当然啦!”不过有些细节没具体说而已。
贺牧遥轻叹一声。
白映陌试探地问:“你相信我了?你还讨厌我吗?”
“讨厌。”
“哎呀!”白映陌踢了一下椅子,“你怎么那么直白,就算心里真的讨厌也不要说出来啊,你这样不是影响我工作嘛。”
贺牧遥看他懊恼的样子,不禁嘴角微勾,“逗你的。”
逗我?冰山居然也会开玩笑?
“阿嚏!”
白映陌鼻子酸得难受。
贺牧遥皱着眉,一边脱下大衣一边数落:“看你以后还敢睡这。”他自然地将大衣披在白映陌的身上。
白映陌身子一颤,“不,别,我不冷。”
贺牧遥强制地拉住大衣领子,不给白映陌挣脱的机会,定定地说:“披着!”
“你多冷啊。”白映陌看到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羊毛衫。
贺牧遥搓搓双臂,“我习惯了。”
难道性格高冷的人身体也抗冻吗?
智商欠费的人才相信这种歪理呢!
白映陌忽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兴奋地问道:“领导,你演过将军吗?”
贺牧遥一愣,摇摇头。这部戏男一号是将军,他演的是副将。
“今晚我就让你演一次将军!”
白映陌雀跃地跑进小隔间,不一会走了出来。
只见他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红色披风,看材质是真貂无疑。
“贺将军~”白映陌捏着嗓子模仿戏腔,摆了个扭捏的pose,“夜已深,士兵疲累,不如我们就此露宿吧~”
贺牧遥忍不住会心一笑,为了避免笑容太明显,他努力抿着唇。
白映陌大咧地坐下,将披风披在他身上。
温暖瞬间弥漫全身。
“这怎么还有一件大髦?”
“上个剧组剩下的,我下午收拾的时候发现了,摸着还挺舒服的,就稍微留意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白映陌说着揉揉发酸的鼻子。
贺牧遥将披风展开,留出一半来披在白映陌身上。
一瞬间,白映陌浑身发酥,他有种错觉,对方眸底像是有窜起来的火苗,烧得他浑身血液都“噼里啪啦”的响。
幸亏现在黑灯瞎火,只有点点月光照亮,不然他满脸通红的样子被贺牧遥看到,直接撞豆腐死了得了。
贺牧遥看起来很正常,即便两人共用一件披风,他依然面不改色,一脸的淡然。
“快了,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