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以前捡树枝一样,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
拿到钥匙的那一刻,她是无比紧张的,大脑中的每一根神经都宛若一只紧绷的弦,悸动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
宋颂没有时间多想,她迅速把金锁转了过来,插丨入钥匙,轻轻拧动,“咔哒”一声,锁开了!
“汪汪汪!”笼子被打开,海盗钻了进去围着她兴奋地转圈圈。
“宝贝,你做的很棒!”
接着,她蹑手蹑脚地推开玄铁大门,绚烂的霞光映照着她,暖意漫上心头,如沐新生。
外面依旧是连只鬼影都没有,她激动得浑身轻颤。
她拎起裙摆,头也不回地朝紫藤瀑布跑去……很快,很快她就能重获自由了!
————
霁钺端着一碗汤面推开大门,走进清冷昏暗的寝殿。
欣然的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金笼,勾起的唇角无声下拉,清隽的面容扭曲出阴森骇人的弧度。
脚边传来瓷器破碎的声响,温热的汤汁溅湿了缎面锦靴。
他长叹一声,忽然冷笑:“哈啊……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妹妹。”
暴虐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大殿,他迈着矫健的步伐不疾不徐地朝花苑走去。
宋颂抱着双膝,呆滞地坐在小溪旁。
紫藤树下的河流,早就被霁钺填埋地仅剩一条浅浅的溪水。别说跳进去了,她把脚伸进去都淹不到脚背。
恍惚间,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宛若狂暴的疾风,迅猛有力,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尖上,令她下意识地颤抖害怕。
四周的空气被无形挤压,强势的压迫感裹挟着她脆弱的小心脏,最后一根弦,要被扯断了。
属于她的狂风暴雨,即将来袭。
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妹妹,很不乖哦。”
惊恐的情绪犹如一条毒蛇,顺着她的脊椎爬进了她的大脑里,湿冷的信子舔过崩坏的神经,让她浑身一颤。
肩膀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摁住,潮湿的目光蕴含着浓重的杀意,他像一只怨气冲天的厉鬼,趴在她肩头,蓄势待发。
她被吓得说不出话,双目失焦,空洞地直视着眼前的小溪。
脖颈传来微痒的凉意,从喉咙深处挤压出的字句冰冷地拍在她脸上:“眼睛这么红,是因为河被填了,没法再逃,所以哭了么?”
“还是因为见到了哥哥,被吓哭的呢?”
强大的气场,压得她喘不过气,根本不需要他动手,她就已经应激了。
她害怕的原因不在于被他捉到,而是恐惧被抓到后未知的结果。
“怎么这副模样?嗯?我之前说过什么,宋颂要是再跑,哥哥会怎么做呢?”霁钺强势地掰过她的脸,令她直视他阴郁的紫瞳。
她嘴唇翕动,恐惧令她说话都不利索:“锁起来,断,断手断脚。”
“很好,原来妹妹还记得呢。”他语调温柔,神情淡漠又平静,仿佛并不在意她方才逃了出来。
越是平静无澜就越是让宋颂惊悚害怕,就像一颗深埋地底的炸弹,根本不知道他何时会爆发。
霁钺掐着她的腰,手臂用力,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海盗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着急绕着他乱叫,却被他暴戾地一脚踹开。
她被粗暴地摔进了笼子里,笼中银链破空缠上她的手脚,紧紧束缚着她。
霁钺并没有进去,他立在笼外,高居俯瞰着她,静静欣赏着她脸上的木讷与惊恐。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收起利爪,乖顺地臣服于他。
霁钺唇角绽出讽刺的弧度:“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情吧。”
宋颂不甘心地瞪着他,没有出声。
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她说话。
他璀璨的瞳孔泛着幽冷的微光,手一抬,狰狞的战斧便缓缓落入掌心。
冷白的手指轻轻一勾,宋颂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推至他面前,她无力挣扎道:“你要做什么?”
霁钺眼尾晕染着不正常的绯红,大手穿过栅栏掐住她的脖颈,冷声问道:
“喜不喜欢哥哥?”
一股强烈的禁忌背德感冲刷着宋颂的脑颅,她知道她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甚至没有生活在同一个纬度,不过这种刺激的效果一定是霁钺想要的。
她的嘴巴比脑子先行一步:“不喜欢。”
不对!明知道会惹怒他,为什么还会毫无顾忌地说出这句话?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带着轻微的哭腔,再次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一脸无所谓:“真言术。颂颂总爱说谎话骗我,哥哥只能这么做了。”
“下一个问题,颂颂喜欢霁钺么?”他脸上还是挂着淡笑,但手中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这次,宋颂犹豫了,并不是在纠结喜不喜欢他,而是怕她说不出他想要的答案一下子掐废她。
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果断答道:“……不。”
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心脏被她捅了一刀又一刀。
“那么,喜欢哥哥还是霁钺呢?”
“都不。”她否定地极为痛快,“别再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了,我从未喜欢过你,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任务目标,只是我回家的垫脚石而已。”
她又面无表情地说出了憋在心里的厌恶:“谁会喜欢一个超雄精神病呢?还有,你就是个死变态,竟然喜欢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这对我来说极其可耻。放过我吧,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她真想甩自己一巴掌!可思绪就像决堤的洪水,根本控制不住!!
霁钺落寞地垂下了头,她绝情的程度远超他的想象,视线倏然模糊,泪水打湿了眼睫,摇摇欲坠。
悲戚的痛,好似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膛,穿透骨腔,碾压着他空虚的心脏。
他快要痛死了啊。
“收。”
他重新抬起头,冰冷的目光近乎实质:“嗯……最后一个问题,喜欢大斧头么?不喜欢的话,我就用斧头劈死你。”
话音未落,宋颂往前一趔趄,脖颈伸出了栅栏,锋利的斧刃堪堪划过白皙的脖颈。
一道浅浅的伤口像戴在脖子上的一条红线,靓丽红艳,惊心动魄。
她喘息不定,颤抖道:“我,呜,我喜欢。”
霁钺抬起斧头,垫着她的下巴:“把话说完。”
“我喜欢哥哥,喜欢霁钺。”
他收了斧头,微微弯下腰,炽热的舌头舔过她眼角的眼泪:“乖孩子。”
他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她逃避惩罚的妥协与退让罢了,他很理智,也很清醒,清醒到一听到她说喜欢他,便想捧腹大笑。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清醒地堕落,甘愿在她的谎言里腐坏!
“宋颂记住,下次再敢跑,我就弄死你。”
“好……我记住了。”
他一边舔着她脖颈渗出的血,一边自欺欺人道:“宋颂方才说了不爱我,是在说谎吗?”
宋颂深吸一口气,红着眼应他:“是。”
霁钺俊美的脸颊浮现出病态的表情,他舔了舔手指上的鲜血,痴迷道:“说谎是要接受惩罚的。”
“你想被扇哪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