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恒笑了笑,“今天有事,就白天来了。顺便来问了一下病情和关于后天出院的事。”
“她恢复的挺好的。”
“是的,很感谢你们。”
“应该做的,我先去忙了。”
护士推着治疗车正要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等等。”徐之恒叫住了她。
“怎么了?”
“请不要告诉她,我经常晚上过来。”
“好的。”
“谢谢。”
出院那天,徐之恒过来接她,在那之前她就让林默默和周末先回去了。
所以一切手续和东西都是徐之恒办理的。
他又陪她回了家,他以为两人是呆在江州,但程昇说是回平城。
程昇的车,因为车祸的原因,还在维修,所以开了徐之恒的车回去。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她坐在副驾驶,翻开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头部还有块伤疤,不太好看。
“徐之恒。”
“嗯?”
“我现在这样是不是特别不好看?头上这块疤,不知道会不会褪。”
“没有。”
程昇见他都没有转过头,“你都没看。”
“我是说,我不喜欢评价别人的外貌,无论发型如何,你都挺好的。”
“你是说我什么发型都好看吗?”
她这句话说出口,他目视前方,没有回答她了。
“徐之恒,你觉得未来和现在哪个更重要?”
“我从来不是结果论,过来是不可控的,未来的是虚假的,唯有当下才是真实的。”
程昇向来不喜欢吃糖,她往嘴里塞了一颗红豆味的大白兔奶糖,还挺好吃的。
“我以前完全是结果导向,经过这场车祸,我觉得人是要活在当下的。你要吃糖吗?”
她剥了一颗糖,放徐之恒嘴边,他微张口,话还在喉咙里,一颗糖就塞进了他嘴里。
幸好这个点,公路上没什么车,他略微的慌神并不会影响。
糖含在他嘴里,他没有去嚼,只是静静地让它化开。
她目光停留在他平静的侧脸,含笑问道:“好吃吗?”
“程昇,不要做这样的事。我希望我们能保持一点距离,这是我来这里提的要求。”
他不笑的时候,侧脸五官立体,总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特别是他现在还带戴着一副墨镜。
完完全全十分冷酷,不近人情的样子。
不过,程昇听了这句话第一个念头就是神金......
但她嘴上还是说,“对不起,是我冒犯你了。”
她说完,白了他一眼,眼睛看向了窗外。
后来的车程,车内十分安静,程昇玩玩手机,睡睡觉就到平城了。
傍晚天色暗了下来,小区的门口有路边摊,卖菜卖水果的小车。人来人往,但不行色匆匆,每个人脸上是平静的,充满笑意的,比江州她住的地方多了一份烟火气。
“你把车开进去吧,这个点里面应该有停车位。”
“这里没有停车场吗?”
“这个小区建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
徐之恒把车停在了程昇住的那栋楼下的草坪旁。
“这里能停吗?”
他下了车还在琢磨停车的位置。
“我回来都停这里,没事的。”
他摘下墨镜后,环顾四周。虽然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还是觉得环境陌生。
特别是在日暮之下,一排排绿油油的大树,落砖的花坛,老旧的建筑,掉了漆的运动设备,发灰的白墙上满是涂鸦还用红色油漆写着‘谁倒垃圾谁是狗’。
空气中夹杂着初夏的热意和日落时分的沉闷。
他的保时捷在这里的确显得有些突兀了,但这已经是他最普通的车了。
程昇在他身后催促道:“愣着干嘛,上去吧。”
她本来想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的,但徐之恒说没位置了,她就放在了后座上,不过她的东西也不多。
徐之恒打开后备箱,两个黑色的行李箱叠放在一起。
“你带了这么多东西?夏季的衣服也不多吧。”
“我不确定我要的东西这里有没有,就都带来了。”
“你别是带了14套衣服来。”
“差不多吧,加上睡衣,大概11.12套吧。”
程昇不可思议地瞥了他一眼。
徐之恒接过程昇的行李箱,走在程昇身后,两个人离得不近,隔着一个台阶,不慢不快。
她站在家门前,用钥匙开门,重重地推了推门,门才打开。她家的门跟这个小区一个年纪了,旁边白墙上贴满了小广告,绿的大门已经掉漆了,每次开门后还重重的推门才行。
她进去后,徐之恒还拿着行李站在外面。
她有些不解地看向他,随后才反应过来。
“进来吧,徐之恒。欢迎光临,这是我的家。”她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并十分郑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