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团建是在郊区外的一家酒店里,酒店里一应俱全,泳池,按摩,酒吧,餐吧,健身房都有。户外还有大草坪,可以野餐烧烤,只是天气不好,一直在下雨,只能在室内活动。
应霖带了驰宇来,程昇和他们两人吃了晚饭。正值18点多,他们打算去酒店内的酒吧坐了一会儿,没想到撞见了林益明。
他一见程昇就问,“你喝酒没?”
“正打算去。”
“那正好,你陪我出去一趟。”
“外面还下雨呢。”
“我去接徐之恒,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那还要你接?”
“他出了点事。”
程昇告别了他们,跟着林益明去了,没想到林益明打车过去,程昇对于这一系列操作很不解。
一坐上车,林益明说了一个地址动物无害化处理中心。
她坐在出租车上,直接问出了口:“他出了什么事??”
林益明像是喝了很多,靠在座椅的另一边假寐,他回答程昇时都没有睁眼,“他养了10几年的狗去世了,这边路很长,下雨天我担心他开车。”
“你自己都喝成这样了,还担心他,你们真是好兄弟。”
“所以我喊了你一起来,毕竟你比较靠谱。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当然是好兄弟,别看阿恒平时那么冷硬,其实他内心是个很柔软的人。”
忽然间,程昇想起徐之恒曾在信中写到这条狗曾陪伴他度过父亲去世的那段黑暗时光。
想到这里程昇心头像是被棉絮塞住了一样,闷闷地说不话来。
青山山在郊区,而动物无害化处理中心在郊区的另一头可以说是翻过了一座山,又下着大雨,刮着风,司机开的很慢,花了将近40分才到那里。
天色漆黑,处理中心的门已经关上了,处理中心位置很隐秘,周围没什么住宅,隔壁还是一个火化场对面还是一片田野,十分荒芜,稀有人烟。
林益明没见着徐之恒,又给他打了电话,也没接。
两人沿着走了一路,后来是在旁边的一个可以避雨的公交车站找到他的。
雨已经停了,四周寂静,路上的积水倒影着黑夜,空气中充满着水汽的味道,蓝色的站牌已经掉了漆,公交车站亮着白灯,徐之恒坐在木凳上,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睛,手里拿着一叠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看。
程昇见雨停了把伞收起来,不解道:“他是打算坐公交吗?”
“他开了车,估计车在停车场。”
两人说话间,徐之恒抬眼发现了他们,他的视线在程昇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程昇沉默地对望,这一瞬仿佛掉进了雾蒙蒙大雾中的雨夜,幽深破碎。
他把照片装进了一个木盒子里,又从旁边黑色的布袋中拿出了一副墨镜戴上。
他起身经过林益明身边时,说了一句,“回去吧。”
程昇和林益明跟在徐之恒身后,一路上徐之恒没有和他们说一句话,路过动物无害化处理中心时值夜的保安出来对徐之恒说道:“小伙子,你朋友来接你来了呀!终于回去了,这种地方别呆太晚。”
只是徐之恒和他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他。
保安感觉自己被忽视了,有些不开心,“什么人呀,要不是看他一个人在,我才不会时不时出来看看他。”
程昇一脸歉意地回复道:“对不起,大哥。他下雨天容易耳背。”
她知道徐之恒的臭毛病,只要心情不好就自动隔离身边所有人。
林益明也迎合,“对不起哈,大哥。他就这毛病。”
两人在和保安大哥道歉的时候,徐之恒已经进了车里了,只是是在后座。
程昇坐在驾驶座后,她转头扫了一眼后视镜,看见徐之恒带着墨镜靠在后座上,嘴唇抿成一条线。
“开车就看前面,别乱看。”徐之恒的声音和平时一样,充满着冷意现在却又有一丝古怪。
程昇收回视线,余光瞄到了挂在后视镜下的金色佛牌。
她启动了车子,打开导航。
只是夜黑,路灯昏暗,一路也没有指示牌,程昇开得不快,开了20几分钟后发现这段路和之前来的时候,越来越不一样,原本还会路过几盏路灯,现下只有一旁是山间田野,一旁是深山树林。
“林益明,林益明。”
程昇叫不醒林益明,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徐之恒应该也是睡着了。她只好伸手推了一把林益明。
“哎呦!”
他醒来皱着眉,捂着右边的胳膊,“你推我干嘛?”
程昇速度越开越慢,有点不自信地说道:“我好像开错了。”
林益明揉了揉胳膊,看了一眼导航,“跟着导航开,怎么会是错呢?”
“你看看旁边。”
于是,他闻言后打开车窗,把头探出去,一阵凉风吹醒了他的脑袋,他还一脸淡定地四处张望,直到他定睛一看,深绿色的山坡上黑黝黝的树林间是一块块灰色石碑。
林益明立马关上车窗,转头一脸惊恐地面对程昇,“程昇,山里头好像是坟啊!”
程昇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不应该吧,我跟着导航开的。”
她说完又滑动了一下屏幕,明明是跟着导航一模一样地路线。
林益明越说越激动,“这什么导航系统呀,我要投诉他,竟然把我们带到了坟头地。”
“而且好像没油了,已经再闪了。”
“这车没油应该也会开一段距离。只是这个破地方怎么连信号都没有。”
林益明伸手拿高手机左右移动想要寻找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