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时异样之感自下而上袭来,不由令我绷紧了脊背,僵直坐在他腿上。
而贺兰鉴居然趁机,含住了我前端一点……
腹背受敌之下,我倒吸一口凉气,可吸得太猛,听来竟似别有意味的靡靡之音。
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和他耳朵都捂上。
然而我的手,已被抓着移到了他后背。欲抗拒一番,又为身上噬骨般的酥麻所逼,反倒将人抱紧了。
何等羞耻。
“贺兰鉴……你……欺、人、太、甚!”
将下颌磕在胸膛前他的那颗脑袋上,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你不会……就让我来!”
他肯定是笑了。一股鼻息喷洒在湿漉的肌肤上,凉得激起颤栗。
“我在学,你忍忍。”
“忍你个……”
突然说不出,只因此刻,所有关注都放在了身下。
鱼儿游得愈来愈深,也愈发焦急地东碰西撞,似在寻觅栖身之所……
“行逸!”
猛然间,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席卷全身。我不禁惊呼出声,十指抠在他背上。
“裴处之,”他终于抬起头,略微仰视着我,命令道,“亲我。”
泪水自眼眶滑落,砸在他脸颊。
一声呜咽,隐没于唇齿间。
……
得饶人处且饶人。若从这一条看,贺兰鉴也并非君子。
只是我被他骗了太久。
记不得我究竟喊了多少声“行逸”,也记不清我怎样从镜台到了床榻,怎样抱紧他又怎样将脊背暴露给他。
总之,直到我嗓音干涩,腰酸背疼,他也没饶过我。
可见这人其实蔫坏。
而他此刻又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安然侧睡于身旁,长眉舒展睫羽低垂……
我明白自己又被涣散了心智,于是忍住抚摸那张脸的冲动,反而狠狠瞪了他一眼。
许是这一眼太过用力,竟将人瞪醒了。
我“哼”一声,偏过头去。
他撑起半边身子,任长发顺垂铺在榻上,“处之如此态度,莫非是不满意?”
“不满意。”我斩钉截铁道,“十分不满。”
“是我方才不够用力,还是……”
“不是那个意思!”
往事不堪回首,我赶紧打断,深吸口气道:“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太快了么?”
贺兰鉴微锁眉头,沉思片刻,不无失落地说:“看来先前信誓旦旦,不过戏言。”
我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赶紧补救道:“非也!我是真情实意的!只是……能与你两心相知,已然如觉梦中。似如今这般……”目光在自己和他身上流转一圈,不自觉吞了吞口水,“是我从前,不敢妄想的……”
而且,在今日以前,我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才是上面那个……
“原来如此。”
我在他嗓音中听出几分笑意。
“敢想的不敢想的,皆已做了。处之对行逸,可还倾心如故?”
他肯定是故意将薄衫滑落半肩,露出我留下的深浅印记。
而我,就是那么不争气地,再度为美色所诱。
可后来,吃了好几次亏后,我才发现,不该相信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他总是如此将我骗至温柔乡,待衣衫褪去,心潮难耐之时,又哄我乖乖在下。
长此以往,只怕我自己都习惯了。
这可不成。
于是有一回,在与他吻得难舍难分时,我提出要颠倒位置。
他显然有些犹豫。
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都试了那么多回,也该轮到我了罢?再说,只要情真意切,这又有何妨?”
他略作思索,随后红着脸应允了。
我欣喜地又吻住他。
衣衫落尽,身躯愈发酥软发热。
意乱情迷之中,我隐约察觉事情开始不对劲,一激灵推开他胸膛——
“你怎么……不是说好我在上么?”
他却仍掐揉着某处,令我毫无还手之力,又伏倒其身上。
“坐上来。”
忍得正辛苦时,耳畔轻轻擦过他气息。
体内那把火,自下而上,令我整个人都红了起来。
中了他的计。
“混蛋!”
我咬牙骂道,感觉腰肢被人扶住。
他神情十分无辜,“是你说的,只要情真意切,这又有何妨?”
于是他又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