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戏的场景设定为男宠在监狱审问犯人。
角色背景:十来岁被父母卖去官家做奴仆,常年被欺压,有一次反抗意外撞到刘公公,刘公公瞧他长得俊俏,带回东厂。
简知煦仔细琢磨过,如果只是单纯的男宠,完全可以私下豢养,但却进了东厂,并且能在尔虞我诈的官场生存,自然不会是一惊一乍的性格,相反,应是个极会隐藏本性的人。
工作人员高喊一声:“Action!”
简知煦出场的方式不像前面那几位,娘炮一样扭扭捏捏,既为男宠,外人眼里必定是恃宠而骄的,他以一种睥睨的姿态俯瞰跪在地上的犯人。
气场瞬变的青年让杨明眼前一亮,他微微正了正身。
简知煦仪态端正,优雅地坐在凳子上,倾身向前,骨节分明的食指抬起犯人的下颔,声音堪称温柔,“骨头这般硬,看来那人对你极为重要。”
“不过......”他声调拉长,收回手,手背轻托下巴,状似思考,“是主人重要还是心上人重要?”
闭目的制片人听到柔中带威胁的语调,倏地睁眼,只见青年眼神透着一丝狡诈。
犯人圆目怒瞪,挣扎想起身,却被身后两个狱卒狠狠按压在地,他大吼:“你敢动她,我让你全家陪葬。”忽而又大笑,咬牙嘲讽道,“阉人怎会有家人,你只是刘公公身边的一条狗。”
简知煦轻蔑一笑,轻声反问:“难道你不是?”
“你我虽各为其主,却也皆为蝼蚁,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身处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谁又比谁好多少。
忽然,他有些羡慕地看着男人,愚昧有时何尝不是一种幸福,至少他的世界是美好的,只有那些看清本质却无能为力破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简知煦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一抹苦涩,转瞬又敛去这份情绪,于他立场而言,这些东西会致命。
“你连所爱之人都保护不了,又算什么男人,甚至她因你而受牵连,”他的瞳色沉了下去,无情冷声命令,“把那姑娘卖去京城客流量最大的窑子。”
男人猛然暴起,力气出奇大,挣脱狱卒的束缚,冲过去死死掐住简知煦的脖子。
简知煦没有挣扎,两狱卒吓坏了,奋力扒开犯人。
简知煦透不过气,憋红了脸,眸光含着泪,在监狱昏黄的光线映衬下,模样极为潋滟迷人,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但眼神又极为淡漠,仿佛生与死他都不在乎。
杨明目不转睛,这不就是他理想中的角色吗?青年演活了这个角色,挣脱不了皇权的枷锁,在绝望中凋落。
制片人、副导演等也看出了神,助理心惊,担心脖子被男人拧断。
这也给秦梓安看直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简知煦,脑子不受控制盘旋着某些邪恶的念头,迫切想拥有那份美丽。
谢澜后槽牙快咬碎了,紧紧捏着手机,简知煦到底什么时候学会了演戏?
“咔——”
‘犯人’演员立刻松手,关心问道:“没事吧?”
“没事儿,”简知煦轻咳了几声,夸道,“老师的表演很棒。”
男人挺惊讶,揪衣襟改为掐脖子是他临时换的,原以为对方会吓到,想不到简知煦不但接住了,还演绎出人物悲情的一面。
男人回头:“杨导,如何?”
台下几人才反应过来结束了,脸上早已没了死鱼样儿,眼底闪烁着兴奋与期待。
突然,杨明问:“小伙子,方才他骂你是阉人,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