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无意提出的意见完美中和所有人。
沉默良久,无人再有异议。
旅游旺季,人影错着人,两队就此分开,沈残意带着陈愿去菜市场进货,许惘年则留下准备舞台舞美。
也许是错觉,离开许惘年后的沈残意出奇的正常,本本分分跟陈愿道了歉,尽量柔和询问陈愿的饮食爱好,五大三粗的身材跑到菜市场砍价惊倒一片大妈。
“豆角一斤十一块八?你这后面都发黑了,最多五块八。”沈残意在前面砍,陈愿在后面追。
他嘴皮子动的飞快,将没家务常识的众人说的云里雾里,嗓门大,人长得凶,是硬茬。大妈们相视一顾,纷纷退让。
100元基础经费是节目组刻意刁钻的结果,而肉蛋菜全齐是沈残意刻意刁钻的结果。
人群拥挤,沈残意浩浩汤汤过街,骄傲自满地脱下外套,放下食材,动手烧炭串串。
他紧实有力的线条露出,无袖白衬衫中间挂着红绳串扣的平安扣,仅仅一个背影便掀起场外狂潮。
“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大条口子?”正在整理灯带的许惘年眸色晦暗难明,他借身从沈残意脖颈后目见一条面目全非的伤疤。
许惘年思考地半眯起眼,在他印象里,沈残意是没有这道疤的。
“不关你事。”沈残意难捱地嘶了一声,推开许惘年即将覆在其上的手指。
这一举动令许惘年神色更为复杂,他纠结道,“你不用因为感情……”
欲说还休,遮遮掩掩,这些都是想不开时会出现的表现。
再怎么样也不要想不开啊,许惘年暗道。
然而沈残意只是垂眸,乌黑的眉睫立在眼睑,“戒掉你的自恋吧,这不过是我偷听到渡晚阳说你坏话,气不过跟他打架,被他挠的而已。”
是有这回事,许惘年记得。
沈残意虽说是说话不好听,但沈残意的脾气没到一点就炸的程度,往常也就是别人问他一嘴他没好气的回一声,这个准则独独对渡晚阳失效。
自三人同台起,沈残意就没有一刻不在说渡晚阳,他也是个没长心眼的,骂人也敢当面骂,渡晚阳拖后腿哭惨他必定是第一个深恶痛绝的。
所以其实在许惘年眼里,沈残意不出事才奇怪了。偶像星程录制到一半,凌晨三点,许惘年被叫醒去给楼下的渡晚阳和沈残意劝架。
或是因为站位或是因为分配,哪个理由都合理,许惘年的第一步做的是和事佬,将两人拉开。至于之后结果,大晚上大家都累了,只记得把架劝开了,怎么擦的矛盾无人在意。
是那次!许惘年顿了一下,问,“为什么不跟我说?”
“有意义吗?”沈残意转头洗菜,“你当时先跑向的是他。”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人?
他都快遗忘的事,沈残意一笔一画地给他记好了,就为了翻旧账。
许惘年隐约觉察到变动的时机,他正色道,“你想听我当时的真心话吗?”
“能是什么。”敬谢不敏的沈残意还是被带动的缓慢掀起眼皮。
正是表现的机会,许惘年眼珠直勾勾地望着沈残意,“我当时想的是跟着渡晚阳你镜头终于可以多一点了。”
这倒是真的,能让许惘年忽略吵架原因的主要因素也是节目组忽如其来的摄像头——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这是要作势博热度了。
黑红就黑红吧。许惘年如是作想。偶像星程一百多名练习生,他和沈残意背后的沉星确实只算得上天空上微小的星星。
渡晚阳是大公司,有镜头,恰逢他们临近淘汰位,改变命运的机会谁不要?就算机会是渡晚阳以此买黑稿的机会,能蹭上他的镜头也是一秒就是一秒,许惘年根本没时间顾及原因。
“你想这些干嘛。”沈残意先是一声驳斥,歇了半晌又小声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指望出道。”
许惘年眸都不眨,“可是你想跟我一个寝室,我当时又认为自己十有八九能出道,那解决的问题很简单,我跟你一起出道就好了。”
边聊天边干事,许惘年已经将灯带调试好,他回来一看,沈残意串的肉逐渐歪歪扭扭,“所以你早就知道渡晚阳不对。”
等来的是肯定的答案,许惘年说,“嗯。我那天那么暗示你都听不懂,我觉得主要问题应该出在他经纪人身上。”